看着半空之中零星的字幕,晕头转向的沈南卿看字都有啦重影,但她还是敏锐地牢牢锁定那两个名字。
洛煜,郁秋池……
“洛师兄……”
一个妙龄少女拦住了洛煜的路,双手缓慢摊开,其中是一个极为精美的剑穗:“洛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剑穗,请您……”
话音未落,洛煜目不斜视地从少女身边徐步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见状,周围几个看戏的女修都捂嘴偷笑,阴阳怪气道:“人家无情道第一人岂会为你这样资质平平的人而弃道呢?”
几人谈笑说罢,还讥笑着上下打量那位女修。
女修双手紧紧攥拳,红着眼眶跑开,正巧撞上刚刚赶来的梁栖月与沈南卿。
本就头晕目眩,脚步虚浮的沈南卿被这名女修猛地一撞险些跌坐在地,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的小臂。
站稳身形的沈南卿抬眸看向身侧的谢铮,自带三分笑的桃花眸是少见的严厉。
他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沈南卿。
明明是沈南卿自己的身体,按理来说,无论她怎么折腾自己都无须和他人交代。
但在谢铮灼灼的目光之下,沈南卿竟生出几分不安,浅笑道:“谢铮,今日这身更显你气质非凡,风度翩翩。”
“嗯哼。”
温热的手掌仍然紧贴着沈南卿的小臂,谢铮轻哼一声,瞧不出态度与情绪。
正当沈南卿束手无策的时候,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现,她试探性低声唤了声:“师兄?”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嗓音,谢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沈南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透支你的灵力,损耗你的灵识,沈南卿,你到底能不能在乎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她举手说到:“最后一次!”
“嗯哼!你最好说话算数。”
站在一旁的梁栖月却失神地盯着不远处缓步走向他们的沈梦沅与宋时缊。
“呀!比武大会这般热闹的日子,南卿姐姐这么穿得如此素净?”
沈梦沅倒好似全然忘记了前些日子与沈南卿的不和,欢欢喜喜地快步走到沈南卿身边:“倒和宋师兄穿得很似相像呢!”
说完话,沈梦沅还有意无意地回首盯着在不远处止步不前的宋时缊,感叹道:“真的很相像哎,不过宋师兄穿得素净是为了悼念亡师,南卿姐姐穿得如此素净又是为何呢?”
盯着那双从小看到大的水汪汪眼睛,沈南卿第一次从其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算计与试探。
为何沈梦沅还要在这件事情上试探自己,宋时缊不是早就知道自己重生了吗?
顷刻之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沈南卿心头——宋时缊根本没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沈梦沅!
不敢置信,沈南卿疑惑的目光掠过沈梦沅落在不远处的宋时缊身上。
残秋,木叶萧萧,他一个人站在昨夜被秋雨摧残的金桂之下微微笑着,但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
收回视线,沈南卿压下心中疑惑,冷淡地扫了沈梦沅一眼:“不管你的事。”
话音刚落,沈南卿转身就走,再无半分留恋。
紧跟着沈南卿身侧的梁栖月翻了个白眼:“真是染坊里卖布,多管闲事!”
而谢铮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沈梦沅,抬脚就走。
本来一直未曾多言的林碎倒是笑着问:“沈梦沅师妹,比武大会这般热闹的日子,你为何穿得这般素净啊?”
没等沈梦沅回话,林碎嘴角的笑意便转瞬即逝,扔下一句“无聊”,转身就走。
四周玩味看戏的眼神似箭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齐齐扎在沈梦沅身上,她双拳紧握,脸颊红透,快步回到宋时缊身边。
脸上的血色还未褪尽,四周的议论话音还未止息,沈梦沅逃避式地躲在宋时缊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宋时缊的袖子:“宋师兄,你刚刚怎么不帮我……”
“明明知道他们不待见我们,上赶着上去可不得挨骂吗?”
话才出口,沈梦沅红透的脸颊青白了几分,扯着宋时缊袖子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注意到沈梦沅的情绪,宋时缊露出最标准的温柔笑意,轻轻抚摸沈梦沅的脑袋:“梦沅别怕,得罪过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就比如梁栖月,她现在头发都没了,跟尼姑没什么两样。”
听到宋时缊的话,沈梦沅那股不自在劲儿褪了个干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我比武时,用些手段将她那兜帽振飞,也好叫她也被人讥笑一番!”
许是被自己的计划逗乐了,沈梦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平常看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惹人讨厌,不就是得了个好爹吗?若是能杀了梁承,毁了赤练门,看她还怎么得意。”
沉溺于自己幻想中的沈梦沅并未留意到宋时缊冷酷的眼神,反而兴致昂扬道:“能灭了赤练门吗?”
“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