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桐:“......”一气之下给忘了这茬了。
休息好后就出门觅食。小镇上餐馆少,选择不多。两人随便进了一家小炒馆,一人点了一份盖饭,凑合着过了中午,下午就在镇上溜达,看看租房信息。
这是个很小的镇,没什么产业,人口凋零,但生活节奏慢,自然环境好,生活舒适惬意。两人把镇子主要区域走完一圈,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更远的地方就像农村了,由一条乡村公路连接,两边是连绵的菜地和鱼塘,还有圈养起来的鸡鸭,在荒地里啄食。
人的心情很大部分其实是环境的产物。两人从大城市核心区来到这个偏远的南方小镇,没有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也没有了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建筑是那么的原始、陈旧、古朴,人们的穿着也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末,羽绒服很少,各种棉袄和军大衣随处可见,大家说着陌生但勉强能听懂的地方方言,汽车也少得很,倒是小镇中心的十字路口停着许多等待拉客的摩托车。
来到这样的环境,人会自然而然地脱离掉城市的桎梏,感到安心和放松,觉得自己可以慢下来,不用着急。因为周围都是陌生人,所以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可以自在地生活。
小镇上没什么年轻人,家乡没有工作岗位,壮年劳动力都外出务工了,留下来的要么老,要么小,年龄断层很严重。看到小镇上来了俩穿着光鲜的年轻女孩儿,大家都会下意识多看两眼,仿佛在看什么稀奇。
在小炒馆里吃饭的时候,老板娘找着机会唠家常,就问她俩:“来这边玩还是找亲戚呢?”,仿佛全镇的人她都已经认得了,所以十分笃定两人是外地人。卫初桐和周媛丹觉得惊讶又新奇,住在城市里的时候,她们甚至不知道隔壁邻居长什么样。
小镇上就一个快递点加一个邮政局,所有信件和网络购物都汇集在这两处。银行也少,只两个支行网点。通讯公司就更少了,就一家,幸运的是正好是卫初桐之前电话卡的那家。另外还有一家乡镇卫生院,三家药店,四五家理发店,两个文具杂货店,三四家五金店,两三个家居和水泥店,四家肥料饲料店,四五家丧葬一条龙,再稀稀拉拉开着些餐饮店和规模很小的小超市,最后是卫初桐他们住的宾馆。这些就是小镇上所有的营生了。
逛完后,周媛丹疑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又小又破,交通闭塞。
卫初桐暴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顺利把之前的烦心事抛在了脑后,这会儿邀功道:“不错吧?”
周媛丹一言难尽:“大概吧,还行。”
卫初桐:“别看这里破,你摸着良心说,现在心情有没有变好,有没有把之前的难受放下?”
这倒是真有,周媛丹妥协:“行吧。后面我们住哪儿?”
卫初桐往上一指:“那儿。”
周媛丹看过去,那是小镇主路的尽头,有一间显得破落的老屋。屋顶盖着瓦,瓦上长着暗绿色的青苔,墙面斑驳脱落,有着岁月带来的泛黄和霉点,屋后应该是有个院子,从外面能看到围住的院墙,侧边和更后面是开阔的菜地。大门上着锁,应该是不住人很久了。
卫初桐:“刚才我看到那家的出租信息了,那么大,得有三百平,才500一个月,租到就是赚到。”
周媛丹叹气:“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奇怪的地方的?”
卫初桐摸摸鼻子,眼神躲闪,开始45度角望天:“上周上班的时候摸鱼上网刷到的。”那个时候她被顾时熙穿小鞋,无事可做闲得很。
周媛丹来之前情绪很糟糕,觉得卫初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株救命稻草很有点草率在身上。
两人走到屋门口,门上贴着崭新的出租信息。周媛丹照着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屋主很快就来了。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那老头抽着旱烟,叠穿着三件薄衣服,大冬天也没见冷,带着她俩在屋里简单逛了一圈,收了半年房租,没要押金,简单立了个字据,给了房门钥匙就走了。
房子内部倒也维护得还行,中间是堂屋,也就是“客厅”,两边各一间卧室,家具都是木头制的。床很老式,有四根床柱和雕花,上面挂着同样很老式的那种床罩,没什么灰,洗的很干净,据房东说刚收拾好准备租出去,她俩就来了。
堂屋后边通往后院,院子很大,还有专门给家禽准备的小房子和围栏,也有专门开辟的小菜地,但都荒着。屋子通了水电,但没通天然气。做饭得用老式的灶台烧柴生火。柴倒是很多,劈好了码放在后院角落,摆得整整齐齐。也有生火用的干草,存了好几大摞。
天气冷,蚊虫蛇蚁还不活跃,但院子里已经能发现许许多多缓慢行动的小虫子了。可以想见夏天这里将会是怎样的盛况。屋檐角落有很多蜘蛛网,网上是缩成一团的蜘蛛。其中有些特别大,土黄色,八只脚展开比人的手掌还大。
周媛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过上这样原始生活的一天,不禁有点懵,她没烧过火,不太会。也害怕虫子,在院子里还好,就担心它们跑进屋里爬到床上去。
卫初桐也懵,她以为这种地方古色古香,激发灵感呢。结果真落到实处后,才发现处处都是坑,生活极其不方便。
卫初桐扭头就往外走。
周媛丹喊住她:“你去哪儿?”,猜想着也许是后悔了。
卫初桐:“买个电磁炉还有电热锅,把那口灶闲置了。让它坐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