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桐因为上午在顾时熙办公室的经历,心里憋屈了一整天,想骂人,却又出于对后续的种种考虑而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结果退一步越想越气。
经历了这些天的变故,集团本部的一众人精们也都感受到了形势中的暗流涌动。卫初桐突然从之前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脱离出来,闲得每天悠哉游哉,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曾经是顾时熙的一把刀,锋利地砍向过凯盛集团腐朽的关系网。如今疑似失势,身后靠山顾时熙的权利也被架空一半,今时不同往日。便有组织架构改革中暂未被清理走的漏网之鱼,心怀怨怼,面对卫初桐时嘴脸丑陋。
卫初桐在公司里虽然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确实被恶心到不轻。于是为了避免给自己找不必要的不愉快,她最近很少找人说话,尽量自己和自己玩,孤寡得很。
难得遇到付莹这样的纯朋友,如同见到亲人,走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付莹被纸箱子和卫初桐的拥抱挤得面目扭曲:“诶,我箱子!快放手,要掉了。”
卫初桐当没听见,抱够了才放开:“可算见着能说话的人了,你明天不来啦?”
付莹点头:“不来了,离职流程都走完了。本来说等我今天先把东西拿回去明天再喊你出来吃饭的。既然碰上了,就跟我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卫初桐瘪嘴,嘤嘤嘤:“以后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凯盛可怎么活呀。”
付莹看她这样,只好单手抱行李,腾出一只手来揽着卫初桐的肩:“我听说最近集团里氛围怪诡异的,办公室里闲言碎语我没仔细听,具体情况你没跟我说,我想着如果来问你反而给你增加烦恼也就没来问。但是如果需要倾诉,随时电话找我。”
她一本正经走心,卫初桐也没再故意卖惨,安静点头:“好。”过了会儿又叹气:“哎。”然后不说话了。
付莹正春风得意没什么烦恼,见不得卫初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不开心就把老板炒了。咱找新工作去,又不是找不到了。没收入的时间你上我那儿住去,饿不死,啥都不用担心。”
卫初桐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手里有点存款,并不担心失业后的温饱问题,而且以她的学历、职业经历,年龄来说,新工作其实很好找。她顾虑的是自己的创业计划。重活一次,总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有点成就。她想要拉上周媛丹创业,但就目前自己在集团里的尴尬地位,实现计划很难。加上自己手里那点存款支撑失业几年温饱虽然没问题,但要支撑创业那么大的花销,就不够了。
卫初桐一边跟着付莹往商场走,一边摇头:“哎,你不懂。”
付莹哭笑不得,心情好不跟她计较:“行行行,我不懂。吃好吃的总懂了吧?烤肉、火锅、日料、鱼、串串、炸鸡汉堡、咖喱饭、烤鸭,你想吃哪样?”
哪样都行,唯有美食得以解忧。
付莹可能是因为要离开了,吃饭期间一直在回忆凯盛的一年半时光。从刚毕业时没被将谱录取却收到凯盛offer继而收拾行李从大学校园进入凯盛打工,从刚入职时和卫初桐共同度过的懵懂新人时期,到卫初桐因为被顾时熙调去秘书处自己独自留在财务部分开奋斗的时光。
这些零碎点滴对于卫初桐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她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却在好友充满怀念的叙述里,因为最近的职场拉扯而烦躁的情绪慢慢褪去,也变得温情起来。
付莹越回忆,叙述的时间线就离现在越近。说到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小声道:“不过虽然有些舍不得,我还是觉得幸亏被将谱录取了,在凯盛做财务就是个坑。”
卫初桐对这点心知肚明,没谁比她更有体会了,她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付莹神神秘秘:“我告诉你你自己知道就行,别往外说。我前面发现,集团里面的账竟然分内账和外账!多吓人,我一直以为凯盛合规守法。”
卫初桐前世已经为这个事情付出过惨痛代价,闻言点点头:“好,我不说。”
付莹心有余悸:“还好我离职了,你也调去了秘书处。要不后面出了事,咱俩都可能被牵连。”
卫初桐点头:“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