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那么多客人一下子走进福泰酒楼,众人也没有惊慌,有条不紊按照往日的流程招待客人。等菜一端上来,吃到熟悉的味道后,更是有好几个客人忍不住高声称赞。
大家忍不住笑起来,不过都带着善意。在品香苑作戏了这么长时间,彼此差不多都熟悉了,时不时停下来交流一番想法,酒楼里居然呈现出诡异的和谐氛围。
至此,周家强行给品香苑盖上的遮羞布,被彻底揭开了。
晚上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时间,贺臻走了进来。他先招呼阿五给自己倒杯水,又招手让他过来,问:“诶你师父呢?”
阿五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赶紧压低声音:“贺公子!我在外边不能喊贺掌柜师父的。”
贺臻从善如流:“好好,你快去把你师——”他接收到阿五瞪过来的眼神,讪讪改口,“我是说,把你家掌柜叫过来。”
阿五这才不情不愿往里走,没一会儿贺泽就出来了。
“贺兄,你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一天贺泽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局势几乎是在一夕之间逆转,周家尤其是周二少爷,怕是要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不过贺泽巴不得这样,他没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坐下给自己倒杯水,贺泽先连连喝了三杯才停。今天这么多客人突然到来,他可是忙了好一歇,刚刚才把账粗算出来,连饭都来不及吃,别说喝水了。
憋了一会儿,贺臻突然道:“你知道品香苑的那个掌柜,逃走了吗?”
听到这消息贺泽有些讶异:“真的?”他摇摇头,“这我还没听说。今天忙了一天,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小菜,咱们喝上两杯便行了。”
和往日相反,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默。贺泽轻啄一口,转了下酒杯又放下,看着贺臻道:“贺兄,你是不是不开心?”他顿了顿,问得更直接,“是因为我们福泰酒楼抢了你们品香苑的生意?”
贺臻摇头勉强笑了笑:“怎么会?你知道我不是诚心帮助周家的,而且这里面还有我的推波助澜呢。”
上午发生的事他气不过,冲动之下跑到周老爷面前把周衡睿做的全说了,还说如果他们周家不满意自己,他会主动退出回青州。贺臻以为周老爷顶多为周衡睿道两句谦,再不痛不痒训斥他一番。以前他做错了事情父亲便是这样做的。
但他没想到周老爷会这么狠,手臂粗的棍子说砸就砸到了周衡睿身上,没挨几下人就受不了了,鲜血从周衡睿嘴角流出,但这样周老爷犹不解气,看得出他十分愤怒,最后一脚踹翻周衡睿,沉着脸让下人把这个废物拖走。
转头周老爷却如变了一个人,神情温和地对贺臻笑了笑:“贺小公子,这样您消气了吗?要是还没有,下次由你亲自动手怎么样?”
贺臻当然觉得不怎么样,他只觉得不愧是父子,都是一样的变态,令人恐惧。
从周家出来后贺臻神情便有些恍惚,被侮辱了他自然很生气,但他本意并不是想让任何一个人受伤,可是现在周掌柜逃了,周衡睿被重伤躺在床上,品香苑大概逃不过关门的结局吧。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贺臻说的很轻,但很认真:“品香苑变成这样我可能也不会再待下去了,不过这段时间很感谢贺泽兄,你的厨艺确实很棒,也比我厉害多了。”
贺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没多说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杯示意:“没什么好说的,喝了这杯酒,咱们继续当兄弟。”
说罢,便一饮而尽。
又陪着贺臻喝了几杯,他心情终于好些了,贺泽开玩笑般道:“如果不急的话,再多留两天吧。过两天就是宋老爷的生辰,再顺便给你举行个践行仪式,人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而且你还没见过我夫郎吧,我跟你说,我夫郎可好了,长得又漂亮还聪明,比我还会赚钱。”
说起这个贺泽一下子兴奋起来,夸沈长乐的话是不带重复的,把贺臻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行,那我就多留几天。”贺臻笑起来,前几日整天在厨房里忙,都没有在附近走走,现在一下子空闲了当然得放松一下。
而不知怎的,听到贺泽滔滔不绝在他耳边念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萦绕上心头。
贺臻若有所思,他为什么会觉得贺泽兄十分眼熟亲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