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昨晚在村里各家各户凑齐了今天要用的面粉,此刻正揉着面团准备烙饼的贺泽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后怕,他不敢想,要是面粉断了他今天继续停摊的话,那些客人会有多不满。
毕竟之前为了照顾沈长乐,贺泽已经停了两三天,再加上他偶尔还要休息一天,已经引得许多客人颇有微词,抱怨说他挣钱都不积极,要不是实在想吃酱香饼都不来他摊子上了。
本来这段时间贺泽决定多增加一点酱香饼的供应,好挽回一下流失的客人,哪知道居然发生粮铺不供应给他面粉的事……
想到这,本来还算镇定的贺泽心里也有几分烦躁。
不知道这些面粉,能不能撑到他实行那个计划的时候?
贺泽原本还挺自信,可是昨晚在村里买面粉都跑了好几家,好不容易才凑齐需要的量,他实在不敢打包票了。
主要是清河镇这一带种小麦种的少,梨花村里更是只有十多户人家种了小麦,远远比不上他需要的量。
贺泽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岑虎身上,但愿他今天能顺利买到面粉吧。
昨晚贺泽大致给岑虎说了这事,但那时太晚了就没细说。现下过了中午客人减少的时候,岑虎忍不住问贺泽:“贺兄弟,你昨儿个是啥意思?咋突然让我去买面粉了?”
“是不是最近银子不够用了?”岑虎皱着浓眉大眼,脑子转了转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他伸手豪气地拍了拍贺泽的肩膀,“别担心,你虎哥我这儿还有几两银子,咱们挺过这阵,多卖几天饼子就好了。”
贺泽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感到有些暖,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解释道:“不是的虎哥,我不是缺钱,再说我怎么会要你的银子。”
发现这句话有歧义,贺泽赶在岑虎拧眉前补充:“当然我不是嫌弃虎哥你,就是……”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这事有点难说啊。”
岑虎是个暴脾气,被贺泽这磨磨唧唧的态度惹恼了,顿时更加着急:“嘿,你个兔崽子,有啥不能跟你虎哥说的?”
“这再难说也得说,有你虎哥在,还怕啥!”
岑虎豪气万千,一副无比支持贺泽的样子,事实也是这样,不管是当初他义无反顾放弃打猎而选择跟着贺泽摆摊,还是现在可能面临危机困难,他都坚定支持贺泽。
不得不说这样纯粹的兄弟间的情谊很让人动容,贺泽一时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虎哥,你真好。”
岑虎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整这黏黏糊糊的,快说吧。”
说到正经的,贺泽一下子收起情绪,表情严肃:“虎哥,我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他沉吟片刻,又继续道:“昨天我上粮铺想要买面粉,结果掌柜的听到是我,都纷纷表示不卖给我。”
“后来我把镇上四五家粮铺都跑遍了,结果还是一样的。”贺泽苦笑了一下,“还是跟我交好的孙掌柜透露了一点消息给我,说是有人专门交代了的,把我的面粉供应给断了。”
岑虎一时间也讶异地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发现贺泽没有骗自己,岑虎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镇上大大小小的粮铺都被周家掌控,没有周家的指示,他们不敢这样做,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来对付你。”
贺泽表情一顿,迟疑道:“其实我猜测,应该就是周家人做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贺泽也不用再隐瞒,再说整件事情他并没有做错,问心无愧,不需要心虚。
“我跟周家二少爷结仇大概就是前段时间吧,他想要把长乐强行带回去,我忍不住打了他一顿。”
岑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和我说过。不过周二少爷应当也不会这么小气,仅仅因为一个哥儿就这么对付你吧?”
“这可是想要把你置于死地啊。”岑虎虽然脾气暴,但脑子并不傻,他眉头皱得很紧,“粮铺不卖给你面粉,就是不想让你继续摆摊,这是断了你后路,无异于赶尽杀绝啊!”
贺泽道:“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他忽地哼笑了一声,“那个二少爷虽然脑子不好,冲动易怒,但也没蠢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怀疑,这背后有周家其他人的参与。”
贺泽表情沉静:“周家名下还有一家酒楼,名叫品香苑,可是最近接连几个月生意都不好,他们便打上了我的主意,想要让我把菜谱交出去。”
“我当然不同意,那时周二少爷就动怒了,说要给我点颜色瞧瞧。”贺泽抬头看着岑虎,脸上带着歉疚,“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在放狠话,并没有放在心上。抱歉啊虎哥,连累到你了。”
岑虎爽朗一笑,安抚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你不能摆摊卖酱香饼,不如跟着我去山上打猎,我瞧着你可是很有打猎的天分呐!”
被岑虎这乐观的精神感染到,贺泽心里也松了一点劲,他面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来:“行,听虎哥的。”
到了傍晚把摊子都收拾好,贺泽带岑虎来到西街一家粮铺前,这里距离贺泽摆摊的地方最远,认识贺泽的可能也就更低,更不用说会认识只是帮忙打杂的岑虎了。
目送岑虎走进粮铺,贺泽在一旁隐藏好身形,心里也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