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明知故问,自是也知道那家伙嘴里多少有些胡言乱语。
“哼,”宋锦城冷笑一声,“还不是他偷懒,只琢磨些乱七八糟的,总不能让师门无后吧。”
景珠师兄自幼喜欢摆弄些弓弩机关之类的玩意,偷奸耍滑最是得心应手。
宋锦城想起自己袖子里的那把精致箭弩不由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景珠师兄,她未曾谋面却绝不陌生。
而萧问只是默然听着,并未发表意见,毕竟这些事他也不过是听来的。
“你说他功夫不弱,与你也是对手?”宋锦城皱起了眉,明明在常真师傅那里,景珠师兄确实没怎么好好习过武功,只是不知这武功又跟谁习的?
“不错,”萧问颔首。
“能否看出他习得哪门功夫?”
宋锦城问。
萧问思量着回道:“有些道家功夫,另外有些看不出门派来。”
“道家功夫?”
宋锦城琢磨着,“他师傅本就是道家出身,并不奇怪,就是不知其他门派都是哪些?”
萧问摇摇头,“时日已久,当时也并未十分在意。”
宋锦城只好作罢,但想起萧问所说那句景珠师兄还在遮山的话,不由又问道:“你怎知他还在遮山?”
“他自由自在惯了的,必是不愿被束缚,山下律法严谨,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言外之意,只有遮山这般没有律法没有束缚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景珠师兄的,宋锦城自是明白萧问的意思。
只是她从虎头寨来,如今又在龙首关,都未见景珠师兄的影子,难道景珠师兄在擎云观抑或是......明月庄?
宋锦城在心中推敲着景珠的去处,经过这一番对谈,萧问确实让宋锦城对他的防备之心减弱了些。
见此情形,萧问不由趁热打铁,瞅着宋锦城若有所思的模样道:“他曾说过那权贵人家后来败落了,我想起前几年北唐临都城凋敝的算得上权贵的人家唯有宋家,所以我大胆猜测,你便是宋家那位下落不明的宋小姐,是也不是?”
宋锦城阖了眼,露出一抹疲惫的神色,波澜不兴道:“是又如何?”
再否认也没甚意义,况且是在面对萧问这般聪明的人时。
“那你愿为父报仇吗?”
萧问沉默片刻问道。
宋锦城撩了撩眼皮,“我自身还难保,又岂能生出那心思?”
萧问低低笑了,声音里夹杂着讥诮,“你骗不了我。”
宋锦城闭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以帮你,”萧问却不在意宋锦城的敷衍与沉默,只自顾自的道:“盘龙峡谷下藏着一把钥匙,这钥匙可开启善圆将军所留《异人志》,我将钥匙送你如何?”
宋锦城眸子微颤,却并不睁眼,只木然道:“你的条件呢?”
萧问拊掌而轻道:“我助你报仇。”
“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宋锦城冷笑一声不肯再说话。
“日久见人心。”
萧问知宋锦城疑心重,他如今也不过是探探路,以后如何且走着看,毕竟眼下说什么都太早,所以也不多说,只拎起自己的药箱起了身便准备离开。
只在这当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宋锦城骤然睁眼,以为是去寻景瑟的边肃回来了。
却不曾想来的是萧问身边的护卫阿水。
“堂主,又死人了。”
阿水进门就是这句话。
宋锦城“腾”的一下就自榻上坐起,完全顾不得四肢百骸的虚弱无力。
“是谁出事了?”
宋锦城焦急问道,唯恐景瑟遭遇危险。
萧问也道:“谁?”
阿水不解宋锦城与萧问为何这般紧张,见状急忙回道:“是老胡。”
老胡是谁?
宋锦城揉了揉额头,疲惫的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是那个与她一起去伶人阁喝酒的老胡。
原来是他啊......
宋锦城不由长出一口气,心神一松身体又歪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