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地坐在车后排,气氛有些沉重。
她们离开没多久,池揽月的手机里就发来了消息。
【小月,别任性了,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但她并不是不明白,她只是不愿接受,只是在逃避而已。
【以后别这样叫我,我不喜欢。】
这个称呼已经不是母亲对自己的专属了,那她干脆不要。
她长呼了口气,发完消息后便将手机放在一旁,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顾晚有些无措,她不知道在人形态的时候,应该怎么安慰姐姐,为此而懊恼。
明明自己兽形的时候做的还挺好的,怎么现在那么不争气。
她瞟着身旁的池揽月,看着她只是低着头,手指相互攥着,任由摩卡棕的头发垂在脸上,盖住了表情。
能感受到她此时的低落与痛苦,顾晚的心都为之抽着疼。
平日里温婉端庄的人没藏住颓丧的一面,更显破碎。
小金毛伸出了手,将她垂落的头发轻轻揽到耳后,露出了一张精致脆弱的脸。
特别是那绝望空洞的眼神,令顾晚的鼻尖都发起酸。
她搭上了那相互攥着的手,手指从那手腕处向内钻。
感受到了触感,池揽月稍微从低迷的状态中脱离,松了手间的力道,任由顾晚的手指将她的手分开。
那冰冷白皙的手掌上,是紧紧握拳时被指甲戳伤的伤口。
刺眼的红色,令顾晚立马再也忍不住鼻尖的酸意,落了泪。
她不敢碰到伤口,只是虚虚地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冰冷的指缝内,与姐姐十指相扣。
撇着嘴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红着眼眶,心疼地盯着伤口,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听到短促的吸鼻子的声音,池揽月一愣,抬起了头,便看到小金毛这一可怜的小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终是微微扬起了嘴角,扶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滚烫的泪水。
“你哭什么啊,真是的。”
语气带着苦涩,令顾晚的泪水更止不住了。
“姐姐不要伤害自己,你可以戳我,但不要戳自己,我好心疼。”
弱弱的话语里是浓重的哭腔,感染着池揽月也红了眼圈。
嗓子有些紧,她哑着声音开口道。
“那样你会痛的。”
“但这样我心更痛。”
顾晚将握着的姐姐的手引向自己的心口处,认真地说着,仿佛某种誓言。
池揽月感到心头一颤,全身的血液仿佛重新因此恢复了流动,她的身体由心脏到全身变得暖洋洋的。
顾晚是太阳,是她日思夜想的温暖。
“而且姐姐,你也会痛啊,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看着眼前的女人如小狗般忠诚的模样,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二十五。
假如二十五变成人的话,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粘着自己对自己说着可爱的话吧。
她有些失了神志,只是被哄得点头。
“好,我答应你。”
听到想要的回答,顾晚不禁露出了笑颜,可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看起来有些令人怜爱。
满意的小金毛伸出了爪子,用自己的小指与她紧紧相扣。
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
从沉痛的情绪有些缓过来之后,池揽月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丢脸。
让顾晚看到了这幅景象,发现了她这样的家庭,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但是不太对劲。
顾晚是怎么那么快就反应过来,那个女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理清她家里的这段关系?
总感觉很奇怪,难道顾晚在调查自己?
不会的,她不是这种人。
池揽月拧着眉,眼神充满着疑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任由顾晚将她带进了宾馆房间,关上了门。
被一声呼唤扰乱了思绪,她从思考中脱身,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背对她站着的女人。
“姐姐,有个秘密我觉得需要告诉你,可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知道后不可以生我的气。”
被吊起了浓重的好奇心,池揽月当然不会计较。
“不会的,你说吧,什么秘密?”
“就是……”
顾晚被问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不敢转过身,闭着眼睛,心一横。
头顶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金色耳朵,尾巴也钻了出来,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令人不可忽视。
“你……”
池揽月抬着眉,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手指指着那一对耳朵,又指向正垂着的尾巴。
顾晚的心跳声如擂鼓。
她忐忑而害怕,毛都快要炸开,但还是转过身面对着池揽月。
耳朵可怜地耷拉着,尾巴也不摇了,一幅恍若做错了事甘愿受罚的乖巧模样
她试探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池揽月,弱弱却清晰地说着。
“主人。”
“我是你的二十五。”
//
秦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她坐在观众席上,听到周围的观众,对着节目单兴奋地讨论着。
她有点坐立难安,但并不是紧张,而是兴奋而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