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中,李秋实瘫倒在床上。古代的劳动人民可真是辛苦啊!
另一边,在一座精致威严的庞大院子中,锦衣公子在仆人的引领下走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看着面色沉沉的男子,他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跪坐在席子上。
中年男人不说话,也不理会他,仍然忙着手头的工作。大约是过了很久,锦衣公子才咬咬牙,说:“父亲。”
“啪”的一声,一个漆杯落在他的膝盖边,溅出的茶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儿子啊。私自出坊区,去南市贱人处吃贱人食,这便是廷尉之子的行事?”
锦衣公子倔强地看着父亲,一言不发。
“呵,和你那个贱人生母一模一样,”廷尉唤来左右仆从,命他们看住自己儿子,“带九公子回他自己的院子。让他禁足五天。”
锦衣公子沉默地同仆从们离开,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眼中的仇恨清晰可见。
于是接下来五天,李秋实的朝食铺子前都少了一个锦衣公子,见他久不来,李秋实就把他抛到脑后。
直到之后某一天,李秋实又见到了锦衣公子。
“英女郎,来一份羊肉汤饼。”
“好的。”李秋实将面片下锅,汤饼煮熟后盛入漆碗内,再舀上一勺羊肉羹淋在上面,再端好送给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捧过漆碗,拿着木箸,以极快的速度将羊肉汤饼吃了个一干二净。
“还是你家铺子的饭食好吃!”他显然吃得很尽兴,“要是能天天在你这里吃朝食就好了!”
李秋实闻言笑了,接过一点饭粒和肉渣都不剩的漆碗,说:“对我们厨子来说,能得到郎君这般评价,真的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你高兴就好,”锦衣公子显然心情不错,拉着李秋实喋喋不休,“话说只有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跟你说,我叫刘弈。”
哦,刘弈,李秋实在心中默默点头,结果点到一半点不下去了。
桥豆麻袋,刘弈?那个本次任务需要辅助的推翻周衍建立新朝的刘弈?
“怎么,很难想到是吧?”刘弈看着李秋实挑起的眉毛,一脸苦笑,“乍一看确实不像廷尉家最不学无术、不敬尊长的叛逆公子,是不是?”
等等,兄弟,你认为的我意外的点和我真正意外的点不一样啊——
但现在显然不是继续表达意外的时候,李秋实瞬间一脸正色,“在英娘看来,刘公子风仪斐然,与人和善,不看轻我等平民,是个很好的年轻郎君,绝非传言所闻。”
“很好吗……”刘弈喃喃。
“是的,我想最了解郎君的恰恰应该是郎君自己,别人的评价往往是带着目的的,未必全然真实,你要多问问你自己。”
刘弈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李秋实躺在床上,呼叫久未上线的系统。
“系统,系统,你到底出不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要向主系统投诉你旷工了!”
脑海中,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然后,他就被自家主人发现了个正着。
“系统啊,你还知道出来啊,这么长时间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已经一命呜呼了呢。”
“诶嘿嘿嘿”,系统发出谄媚的笑声,“这不是主人您也没什么事吗?”电子数据变成了两只小猫爪,在李秋实的脑海里踩奶。
“行了,别卖萌了。”李秋实懒得再提这个话题,指出叫它出来的原因,“我想让你查一下本次任务的辅助对象,刘弈。”
“好的。”系统比了一个“ok”手势,然后就下线收集资料去了。不多时,刘弈的资料就被端了上来,李秋实一看,嚯,这可真是个小可怜。
刘弈生母本为一小官之女,廷尉欲纳之为妾,结果被小官拒绝,并且把女儿嫁给了另一个年轻小官吏。不甘的廷尉直接将两家都陷害为罪人,强夺刘弈生母为妾,其他人全部被处死,刘弈生母欲杀死廷尉报仇,但是失败被囚,生下刘弈后含恨自焚而死。
廷尉强求不得恼羞成怒,对刘弈也十分厌恶,不仅不为他请老师,还对外散播恶言。当然刘弈也并非引颈待戮,他偷学文艺武功,私下为周衍的敌对皇子的幕僚。可惜这位皇子英年早逝,还没熬到老皇帝驾崩就蹬腿了。在原世界线中,周衍登极后,押对宝的廷尉升职为御史大夫,对未来绝望的刘弈干脆一把火烧干净了自己的小院,假死脱逃后落草为寇,又在周衍施行暴政的情况下揭竿而起。
如果周衍未重生,刘弈确实会成为新朝开国皇帝,可惜周衍重生了,所以三个任务者就被派来了。
想起刘弈那张脸,再看看他这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个大写的惨的履历,李秋实咂咂嘴。
——这可真是个美强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