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兆笑道:“爽姐严选,看来小耗子这私厨能干下去。”
“别闹!”萨爽跟着笑了起来。
侯兆发现萨爽在吃到美食的时候会变得非常开心,是那种由内而外的,不加掩饰的欣喜。这种纯粹的开心很有感染力,让看到她那样笑容的人也会跟着愉悦起来。
最后一道大菜是炭烤猪肋排,萨爽尝过之后问谷昊麟要不要听实话,谷昊麟说当然要听实话。
萨爽看了眼侯兆,然后才说:“味道很好,但跟他店里的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谷昊麟拍了下侯兆的肩膀:“我又输了呗!算了,服输,这真得服输。上学的时候就是他的得分永远比我高。”
萨爽笑了:“但是真的很好吃,只有很细微的差别,你别太放心上。”
“当然不会。我知道我们俩的差别。”谷昊麟很诚恳地说,“他就是很厉害,我必须承认。今天另外两道菜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我已经很开心了。而且你说我跟他店里那个只有很细微的差别,那我可真太开心了。爽姐你这是被他拔高了期待和品鉴水平,说真的,能比他做得好的真没几个。你们慢慢吃,我去把清口小菜拿来。”
所有菜品都已经上桌,谷昊麟也没再打扰他们,自己回到了厨房。侯兆主动解释说今天就是来试菜的,不是朋友聚餐,所以谷昊麟不会上桌跟他们一起吃。说话的同时侯兆把自己面前盛着米饭的碗送到萨爽手边,接着说道:“今天就敞开了吃吧,这个米饭真的很香。”
萨爽:“不行,这一碗吃完我真的就撑了。”
“吃多少拨多少,剩下的我吃,反正我饭量大。我这碗还没动过,放心。”
“真不用,让小谷再帮我加点儿就行了。”
“也行。就是我以为你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让他加。”
“为什么要害羞?我想吃就吃啊!为了别人的看法委屈自己?这种事我可不干。”萨爽说着就叫来谷昊麟,让他帮自己再加一点米饭。谷昊麟非常开心,说能让不吃主食的人主动说不够,那绝对是好吃的。萨爽接过饭看向侯兆,挑了下眉,说:“你看,厨师可是很开心呢。”
侯兆看着萨爽,说:“你真的很不一样。”
“谢谢夸奖。”
这顿饭吃得时间也挺长,准备离开时侯兆先站起来,走到萨爽伸了手。萨爽会意,扶着侯兆的手臂站起来,向他道了谢。两个人一起离开,侯兆把萨爽让进电梯,等电梯关门之后才出声询问,萨爽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久坐之后站起来走的前几步会疼。滑膜炎就这样,没什么好的办法,每次去看就是开点儿膏药,要不就是让我去看看中医。我自己知道这毛病,注意着不久坐久站就行了。冬天确实是严重些,倒也没那么夸张。”
“那现在呢?”
“不疼了,这都走出来好几步了。”萨爽抬了腿,“你看,活动自如了。”
“那也别做太大的动作。”侯兆接着询问起萨爽之后的安排,萨爽说还要回店里。侯兆于是说送她回去。
临上车前萨爽很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跟侯兆说地下车库其实是个挺危险的地方,让他注意安全。上了车之后侯兆把跟驾驶座的隔断挡板关上,问萨爽道:“你不止帮我拦截了那些人,还查到了些东西,对吧?”
萨爽点头:“我找人查了一下,是一个叫做田甜的女人花钱雇的这些人。”
“果然是她,还是不死心。”侯兆没有意外,平静讲述起来,“田甜是我爸在外面养的情人。二十多年了,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比我小两岁,带回家过,但是没被家里认可,一直跟着田甜姓,叫田昭泽。田甜觉得自己生了儿子就可以上位,最次也得让儿子认祖归宗。我爸活着的时候应该也是有过这想法,所以给那孩子起名的时候用了我这辈的辈字,就是我餐厅名里面那个‘昭’。我很早就知道田昭泽的存在,也知道他名字里那个昭字意味着什么,我觉得特别恶心,就求了爷爷奶奶给我改名,他们同意了。后来长大了想想,其实没必要,不过因为成年之后姓名绑定了很多,再改回来很麻烦,我又不是家里继承人,也就没再改。之前聚会的时候你大概听过他们叫我‘兆兆’,其实是‘昭兆’,叫得快了声调就变了,我改名之后家里人和小时候的朋友还是这么叫我,不知道内情的就以为我一直是单字名。我不知道你查到了多少,也没想着瞒你,既然说到这里我就跟你说了。除了田昭泽以外,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14岁,是我爸跟另一个情人生的。另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跟了我妈姓,侯家虽然承认她,但是剥夺了她的继承权,不过我外祖家认她,她一直在那边生活,今年17岁。”
这家庭关系太混乱了,萨爽听着觉得不妥,说:“这是你家里的私事,不该告诉我的。”
侯兆轻轻摇头:“咱俩都很清楚,我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在跟你交往,所以我不会对你隐瞒我的背景和经历,我觉得坦诚是交往过程中最重要的。”
“坦诚很重要,但切勿交浅言深。你这样的家庭背景,一个不小心说多了,很容易被人拿住把柄的。”
侯兆没再接话,默认了萨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