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爽眼角的笑意几乎满溢,她道:“你眼神很干净。”
侯兆的眼睛其实挺大的,但或许是眉弓过高,又或许是因为他身高超过平均值,站立时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垂眸俯视才能与人对视,没什么机会真的睁大眼睛,所以才显得眼睛细长。这时两个人对坐着对视,他又很认真地在询问,一眼看去,他的眼睛很透亮,干净又纯粹,像未染尘世一般。如果侯兆真是演的,那他已经可以秒杀娱乐圈一众冠以“演员”之名的群体了。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到最后萨爽都累了,她玩笑着说下次约饭还是随便找个普通餐厅吧,这种法餐对她来说简直是上刑。侯兆答应,说下次找个随意一点的。
侍应生撤了餐盘,只留下酒杯,侯兆示意他们不用再来打扰。
等门关上,萨爽立刻站了起来,活动着双腿说道:“坐得我腿疼。”
“你要是累了可以去楼上开个房间休息一下。”侯兆这次倒是感觉到了不妥,立刻补充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酒店有精油spa。”
萨爽摇头:“那个没用,我这是以前受过伤,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就会疼。”
“摔过?”
萨爽双手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前倾,用带有明显笑意的语气说:“打架打的,你信吗?”
“啊?”
“逗你的,是滑雪的时候摔的。”萨爽莞尔,“几年前去皇后镇滑雪,在雪场被一个巨型鱼雷撞飞了。不夸张,我朋友说我整个人飞出了个抛物线。后来才知道那鱼雷才十五岁,老外吃黄油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十五岁就已经一米八,体重两百斤了。小孩儿一点儿事没有,我在床上躺了半年,恢复了一年才走利落。”
“都伤哪了?”侯兆关切地问。
“前十字韧带、半月板、胫骨、肋骨、锁骨。”萨爽一边说一边指,最后摊开手笑了声,“都说雪道的尽头是骨科,这不就应验了。从此告别雪场,再没滑过。还好摔的时候年轻,恢复得算是好的。”
“那还好,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可以试试理疗。”侯兆说,“其实在这些国家不止雪场,普通住宅区和城市里都要谨防teenager,真的就是炸|弹。现在国内的雪场也发展起来了,想滑还是在国内吧,最起码遇见巨型鱼雷的概率低。”
“没错!看来你也是有经验。”萨爽扶着椅背站直,身体的重心放在了左腿上,收回右膝,慢慢活动着。
侯兆看着萨爽的动作,问:“滑雪摔过,但也打架伤过,是吗?”
“怎么这就刨根问底了?”萨爽的头微微低垂,左右摆动的幅度并不算大,算是轻轻摇了头,同时说道,“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的。”
“你是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呢?”侯兆有些无奈,“那天你的保镖送我回来之后,那些人就再没出现过。我家都没拦住的人被你拦住了,这可不是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就能解决的。你都已经把我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了,还不肯跟我说?”
“你这人……”萨爽缴械投降,道,“说起来太长,也太复杂。没想着拿这个当回事,你也不用放心上,毕竟那天是在我酒吧外面,这原本就是我该出手解决的事情。换了谁都一样,不可能让人在我酒吧门口出事。”
“你还是拿我当小孩子了。”侯兆说,“如果你不想让我刨根问底,根本就不用提打架的事。你提了却又不说完,是想告诉我,你是个会打架的女人,或者再说夸张一点,你是道上混的,跟我不是一路人,想让我感觉害怕,然后知难而退,是吗?”
“你不害怕?”萨爽反问。
“这个时候应该引入一下富二代们的普世价值观,没钱瞎胡闹只会打架的才叫混子,有钱的那叫玩。当然,我没这么想。”侯兆笑了下,“我是对感情没经验,但不是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现在能拿这种事情出来说,证明都是过去时了,如果要是现在进行时,你还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那不是惹祸上身吗?现在我们俩能坐在这里对话,能拿这些话当饭后闲聊,要么就是你以前那些只是小打小闹,要么就是你已经洗手上岸,所以对现在根本造不成影响。至于那些留下的,能够帮我拦住跟踪盯梢人的手段,我称之为人脉和资源。”
“算啦,其实也知道吓不住你。”萨爽难得在这个话题上碰了壁,她不想继续,于是转身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取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这个给你,我怕我忘了。谢谢你支持我生意,但我不能坑朋友。贵宾VIP根本不是你需要的,这钱我拿着烫手。我不坑你但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给你改成年卡了,年卡每月有八杯免费酒水和四次免费点歌。这是差额。”
“你每个月都会唱至少四次吗?”侯兆问。
萨爽愣了下,旋即笑道:“还是冲着我来的啊!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唱,看心情也看需求,歌手要是没到位我就去唱。”
“那你唱歌的时候告诉我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