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是在理,谢决略一思忖,就从那包裹里拿出一件薄如蝉翼的外罩纱衣,向着她解释道:“此物名为扫霞衣,不算什么稀罕物件,用来防身尚可。”说着,那衣服随风而动,轻飘飘的落在夏枣的身上,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夏枣只感觉浑身清凉了一下,虽没增加任何重量,却感觉周身多了一层屏障,且与自己心意相通,便知道此物是奇珍异宝,想着他一片好心如此,就暂且收下,等到此事完后再还给他,出声对谢决道了声谢。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便向着那麒麟巷走去,这地方多是高官贵族,巡逻布防自是要比他处严密许多,此时恰巧正有一队士兵路过,萧文定气定神闲,背着手昂着头迈着四方步走去,不知说了什么,几句话后这队便转身向着另一头赶去。
“看来萧大人说谎也是挺自然的。”夏枣发自内心的敬佩道。
“这叫官威,咱们萧大人岂是那张口说瞎话的人。”沈三叶笑着说道。
“我同他们说要在此执行重要任务,让他们离这里远些,”萧文定略有不安道:“在此的护卫队应有不少,也不好每一队都这么打发,咱们还是速战速决,省的露出什么破绽。”
谢决明显对破绽这两个字大为不满,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也背着手昂着头大跨步的往前走,谁知还没有走上几步,那在巷子口的石碑乍现金光,嗡嗡作响,如同那戏本里的金箍棒般,猛地变大变长,似要有拔地而起的架势。
“故弄玄虚。”谢决不屑道,这石碑倒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不过是里面有万年的玄铁石,关键之处在上面的题词,是那劳什子开国的皇帝用佩刀刻上去的,这刀浸染不知多少敌军将士的鲜血,天长日久的,这碑自然就长了点灵性,自己稍微念头一动,居然就起了阻拦的意思。
他伸出手放在那石碑上,硬生生的把石碑又压了回去,低头深思片刻,旁边的落叶迅速的聚拢在石碑上,将那金光尽数遮掩,而随后微风轻拂,有波纹般的光芒从他脚底逐渐往外扩散,如同海水涨潮般,一层比一层更要壮阔些。
“屏气凝神。”这层波纹到夏枣脚底下时,她突然有那么一丝的头晕,好在沈三叶扶了她一下,给她鼻子下放了块香膏,整个人立即恢复如初。
萧文定也略微一怔,很快缓过神,冲着谢决一拱手道:“此招颇为消耗气力,但确实能令人神智放松直至安眠,还望谢掌柜能多支撑些时刻。”
“呵,小意思。”谢决一副闲适自得的样子,看起来的架势像是能撑到天荒地老。
但夏枣大约是之前同他相处久的缘故,隐约能看出几分不对来,此时旁边的沈三叶也注意到了,悄声对她说:“没事,我留在这里。”
事不宜迟,这三人抓紧机会朝那孙府赶去,等着他们脚步声一远,谢决便闭上了眼睛,明显没刚才的轻松样。
“你这叫什么,是逞强好胜,还是强弩之末?”沈三叶好奇道:“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费劲的法子的,用个能隔绝外界的罩住不就得了吗?”
“你懂什么,”谢决很是不耐烦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沈三叶在他够不着的地方小声嘟囔道,偏偏谢决耳朵灵,立马说要扣她月钱,她更是有些不服气的往外挪了一步,略微大点声的嘟囔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大气!”
就在这俩拌嘴的间隙,那边三人都已快马加鞭,赶到那孙府的门口,本来萧文定还说要从墙内翻进去,却见周承影一把推开正门,就跟进自己家般随意,还扭头看着他俩,示意赶紧跟上。
夏枣一进去,就发现看家的护卫全都昏倒在地,心里暗叹一声谢决的本事真大,如此这般真就是省了不少功夫,三人一路奔向后院,刚穿过连廊跨出垂花门,只眼前一片种满荷花的湖就出现在眼前,这个季节,荷花早已枯萎,只剩干瘪的花骨朵,更加诡异的是,这湖上也没有桥,也没有船,只在湖中间有一栋木楼孤零零的伫立着,也不知道平时的人是怎么过去的。
“有些奇怪,”周承影捡起一块石头朝那荷花扔了进去,谁知那本枯萎的荷花突然就重新绽放,一把将那石头吞了进去,然后又恢复了原样。
果然,这孙府绝非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