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寝殿里倒是温暖如春,萧昼烛穿着明黄色的寝衣,头发散开披在肩上,烛光下,锐利的五官倒是看起来显得柔和起来。他拿着书依在榻上,系统躺在他腿上毛绒绒的裘被上,左滚一圈,右滚一圈。床头挂着的香囊燃烧着沉水香。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跪下,朝萧昼烛汇报道:“陛下,大理寺监牢那边有情况,他们的家人前去探监,虽然是很平常的话,但是之后两个人都死了。”
萧昼烛翻页的手顿了顿,接着翻到下一页,语气平静地问:“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盒子,还有一个账本,呈了上去,他说:“陛下,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萧昼烛伸手拿了过来,翻开账本一看,里面全是李卫这么多年以公谋私,贪污受贿的证据。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全都是胡琦与匈奴的来往信件。而这个盒子里面的那么多信件里其中一封是庆国公写给胡琦,里面提及了诬陷沈家之事。
萧昼烛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黑衣男子说道:“你派一个人去盯着鲁国公家的大公子,什么也不要做。然后……你亲自去盯着准备班师回朝的柳鸣铮,不要让他出一点差池。”
他挥了挥手,黑衣男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下了。
萧昼烛看着那跳动的烛光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他便将小德子喊了进来。
“小德子,备马车,去太傅府上。”
小德子听了这话,有些愁眉苦脸地劝道:“陛下,外面正在下大雪,天寒地冻的,龙体要紧啊!万一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
萧昼烛斜了他一眼:“你现在主意大了,都敢做朕的主了。放心,你脖子上的这个脑袋谁也摘不走,赶紧去准备马车。”
小德子扶了扶帽子:“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萧昼烛抬了抬手,提醒小德子:“老规矩,悄悄的。”
小德子笑了笑:“奴才明白,陛下放心。”
萧昼烛点了点头。
等小德子出去了,萧昼烛,用手指轻轻推了推系统,系统在被子里滚了两圈,缓缓飞起来,嘴里嘟囔着:“软软的被子……”
萧昼烛一把掀开腿上的裘被,站起身,到屏风后面穿衣服。
等萧昼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已经裹得严严实实的,穿着黑色的斗篷,帽子边上镶着黑色的貂绒,在黑夜走着倒是不容易看得出来。这件衣服还是上次立冬的时候去沈时闻那里穿的。
今日下大雪,北风萧萧,街上看不见人,石板街上白茫茫的一片。马的蹄子从雪上踏过,车轮从雪上压过去,留下印记,不一会儿便又被大雪覆盖了。
到了沈时闻府上,小德子下去叩门,看门的小厮堪堪将门开了个小缝,看到小德子,倒是记得他们是上次来过府上的贵人,便急忙开门。
萧昼烛疾步朝沈时闻的院子里走去,黑色的斗篷被扬起的风吹得翻飞。
到最后,他几乎都是跑着去见沈时闻,等跑到了沈时闻的院门外,他慢慢停了下来,站定在了院门外,手落在院子外面的白墙上。
他站在院门外面,目光落到了院子里站在枯树下的瘦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