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群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一个个低着头,偻着腰,手里捧着洗漱的东西还有朝服。
小德子正拿着木梳一下一下轻巧娴熟地为萧昼烛篦着头发,接着戴上金冠。萧昼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苍白着一张脸,眼下的乌青都快到下巴那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给揍了。想到这里,萧昼烛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萧昼烛踏进金銮殿,坐到龙椅上,殿下一众大臣跪下叩首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昼烛从冕旒里看向下面乌泱泱跪成一片的大臣,可是目光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收回目光,微微垂眸,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众爱卿平身!”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一个一脸严肃,圆脸长髯,发须白多黑少的大臣站了出来,手持象笏,站出来的这位老臣便是当朝太师——左泰民。
“不知太师有何本启奏?”萧昼烛虽然嘴上这么问了,但是在心里大概已经猜到老太师想要奏报什么了。
“启禀陛下,臣要参太傅沈时闻,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利用陛下的信任,进谗言蛊惑圣上。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对此事作出公正裁决,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萧昼烛看向沈时闻,他就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就好像左太师嘴里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但是萧昼烛知道,在经历了前世之后,他知道,这时的沈时闻应该已经痛到麻木了吧。
左太师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一下一下刺进他的心脏,在里面搅动到血肉模糊,再拔出来,如此反复。因为说出这些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教他读书习字、教他四书五经的老师啊,他沈时闻也曾经是老师的骄傲,老师曾说他一定会成为一代贤臣,如今他的恩师却在朝堂说他是奸逆之臣。沈时闻知道左太师没有认出他是曾经的那个沈家小子,他说的是太傅沈时闻,可是......罢了罢了,是他该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