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道。
“那你是何意?”
谢渊反问,话里明显带着些许不满。
归染不知所措,不知他这情绪是从哪来的,难道是自己睡的时间久了,惹得他不高兴?
她想了想,眼神带着一丝无辜,轻声道:“臣妾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谢渊却哼笑一声,将一旁静置不久的白玉碗端来。
碗里盛着白粥,亮晶晶的米粒已软烂,他舀了半勺送到她唇边。
归染见他面色如常,眼睫微垂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仍闭着嘴。
“嫌弃本王?”谢渊轻声催促:“张嘴。”
归染这才微微张嘴,吃下他喂来的白粥。
白粥温热,入口软糯带着清香之气。
虽没什么滋味,心中却暖意四起。
她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了,对他轻摇了摇头。
“再吃一点儿?”
谢渊好言劝道,将盛着粥的勺子放在她唇边。
归染却偏了偏头,避开那勺子,轻声拒绝:“吃不下了,殿下。”
谢渊见她微微蹙了蹙眉,对着自己轻眨了眨眼,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清纯却无缘带着一丝魅惑。
他便不由自主地将勺子放在碗中,搁置在一旁。
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句:当真吃的猫食儿。
归染用了早膳,又吃下两粒谢渊给的药丸,便有些昏昏欲睡。
谢渊扶着她躺下,他伸手掖了掖她身上的被子,不叫风侵袭。
随即他才靠在一旁的躺椅上,闭眼休憩。
归染侧躺着,角度正好能瞧见他的身影。
屋内檀香悠悠,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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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染反反复复地高烧,卧床多日后,病情逐渐稳定下来。
在这期间,谢渊时不时来瞧上一瞧,待了片刻便离开。
这日,谢渊与她一同吃了午膳后便去了书房。
归染靠在床边拿着医书看了半个时辰,房门被轻轻推开来。
她听见响声,一抬头,便瞧见门边伸出个脑袋来。
“冬青?”
归染有些惊讶。
门边之人一听,迅速蹿进屋内来,朝她走近,担忧地喊:“娘娘,您病情可好些了?”
她坐在床边,拉过归染的手仔细瞧着她。
归染放下医书,笑了笑,道:“快好了,怎这会儿过来了?”
冬青见她脸色红润,应无大碍,便将前几日发生的事说予她听。
“那日我眼见着南斗被郁禄抓住带了下去,今日得了些消息,说她早已被王爷赐死,连着尸体都送入了太后宫中。”
归染心中不禁震惊,难怪当日他不满。
冬青见她面色没什么异常,继续道:“听说她死状惨烈至极,浑身没一块好肉,全都被那地牢内的猎犬啃食了去。”
她说着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眼里透着一丝畏惧。
“王爷可当真心狠,将人折磨至此,娘娘您......”
她话语停了下来,抬眸间对上归染的眼神。
归染此时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无波。
冬青不由得疑惑问道:“娘娘此时在想什么?”
归染却只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此时两人都沉默着......
片刻,冬青欲起身,手却被床上之人拉住。
她低头一瞧,只见归染使劲拉着自己的手腕,丝毫没有放手之意。
冬青又重新坐在床边,手腕处却能清晰感觉到她十指的微微颤抖。
她不明所以,欲开口询问,只听得归染轻声道:“我毒性发作那日,可有告知给殿下?”
她突然询问这事。
冬青顿了顿,而后又点点头:“嗯......说了,一着急我便将您中毒之事说了出来。”
她仔细回忆着当时情形,老实回答道。
“可有其它?”
归染接着迅速问道。
“没有了,”冬青摇了摇头,“就只是说了您中了毒,其余的没说。”
归染一听,当即猜测道:“那便是了,殿下定是误以为我中毒与太后有关,只是......”
冬青不解其中之意,无辜问道:“娘娘,只是什么?误会有何用,不管丞相亦或是太后,您的毒都在体内了。”
归染瞧她一眼,轻声叹了口气,紧握的手指松懈了几分,终究没将心中话说出来。
她却突然换了语气,对着冬青严肃道:“不论从前如何,往后定要改改你这性子,凡事多想想,稳重些才行。”
冬青一听,她的话语矛头突然转向自己,不由得心中有些抗拒,面上确是轻点了点头,小声敷衍一句:“娘娘您就放心吧。”
归染瞧着,便知自己说的话她定是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说的,可要牢记,拿不定主意的便来问我,不要私自做主。”
她还是再次提醒。
“是是是,奴婢遵命!”
冬青这才装模作样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