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样的。”
柜台里头,大饼干、长白糕、牛舌饼、炉果,齐整地排列,底下的碎屑看着就酥脆。
[诶,主播去往右边看看去,那后头柜子上是啥!]
[嗯?葡萄酒。]
[茅台!上上上,犹豫就会败北!]
边月把布兜塞得满满当当,好奇打量,那后头确实有几瓶酒同林知青她们带来的一样。
“那茅台多钱来着?”
“吃打不记是吧?上回喝点米酒就要死要活,还买酒喝呢!”
刘婶尽力压低自己的嗓门,在外头给人留点面。
“八块,有指标吗?”
那售货员把俩人扫一眼,衣着打扮就不是单位上的,也不像是干部家属。
“券、粮票能使不?”
边月说着掏出一小叠票据,有张明晃晃的大票。
“要不是赶上他们马上年终,粮票都换不到的,身份凭证呢!”
介绍信,连带着刘婶的一起交到售货员手里,“两个人能买多少,我俩都要了。”
边月在人脸色变换之前,把那张收音机票和钱票一同交到人手里。
“一人最多一瓶啊,咱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来着,咳,找你俩的钱收好啊。”
她可不是什么吃白食的,把票的钱都给人了。
到成衣区那边晃荡一圈,手里的酒瓶早藏起来,俩人大摇大摆到招待所收拾退房。
“以后这可值钱了?真的?”
刘婶小心护着兜里的金疙瘩,她回去还得守着不让刘兴福喝了。
“现在八块,以后涨到百十来块,千多块都正常呢,再怎么说,好酒又放不坏,咱也亏不了。”
边月用衣物打底,放上酒瓶,用布扎起来的包袱挎在手腕上。
迎面的常婶子又提着沉重的袋子,不知道收获什么好东西,这会儿脸上笑都止不住。
“呀,走啦?等会儿!”
从前台那借来的纸条,写下红旗公社于家屯的电话。
“下回来我们公社,就上福庆机械厂打听,一问最好吃的,就能找到我俩,请你吃粉!”
边月收下,与人告别。
背篓装满骨头,手上也没空,连带着喻田熬夜给耿老太太写的信,来不及吃饭,坐上摇摇晃晃的汽车,归家。
路上的风景依旧,只是倒过来,面对逐渐靠近的山,越靠近河谷的地方,红黄叶子便多起来,而更高的山上不止针叶林还翠绿着。
边月和刘婶只坐到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提心吊胆地守着背篓里的东西,涂风油精都没敢睡觉,恰好缓和了晕车的症状。
“啪嗒—”
突然,车窗上多了敲打的声音,刚吃过晌午的天灰暗,仔细分辨,初雪又来了。
[咱都陪伴主播一年多了,咋没个一周年纪念仪式?]
[好漂亮啊!]
[就是,我看过的直播间还有生日会、歌友会,花样可多。]
汽车行驶进山,一个转弯,被挡出的河水猛地露出真颜,白色的雪花在树林间就分外显眼。
慢慢晃到公社,刚下车,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冷风夹杂着雪粒子,头完全受不了。
“啊——”
“娘!”
蒙着头跑回小院,却不曾想在门口和闫洋撞了个满怀。
顾不上寒暄,在冻的鼻涕还没下来前,坐到泥火盆边。
感受到身上温度恢复过来的边月,找出把油纸伞,目送刘婶离开。
“那孩子还给我写信呢?”
“老惦记您身体了,恨不得跟我们来看看。”
耿老太太带上老花眼镜,把自己屋的电灯打开,一字一句看过去,等再出来时,香味扑鼻。
泥火盆中的焦炭烧得正旺,火钳架在上头,边月正用筷子把鸡架骨翻面,抹上酱汁。
闫妍认真盯着眼前变换的鸡架骨,“能吃了不?”
“咋一天不见,也开始馋了?还早呢,吃炉果不?”
边月等孩子拆开油纸包后,往自个嘴里塞了一块。
表层沾满芝麻,是主要的香味,外层的酥脆和内里的绵软形成鲜明对比,这会儿也慢慢尝出来烘烤香气中的奶味,自然的淡淡香味,恰当适宜。
手里的鸡架骨上的酱色重复刷了四层,边月才停手,避开因为油脂滴落在炭上而冒出的浓烟。
这是用来炼钢的焦炭,比普通的炭便宜许多,就是难点着。
薄薄的一层辣椒粉,被热油激出香味。
“老太太我能吃不?”
耿清纾把自个的灶膛烧起,加水,盖上盖子,把下午包的素馅饺子都拿出来,也被一旁的烤鸡架吸引。
[我...我点外卖!反正今天疯狂星期四!]
[这会儿放毒真的好吗?又闻着别家炒菜香味,又看着主播的。]
“都来尝尝呗,看搭着羊骨头卖的鸡架骨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