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起了斗志，更多了几分心思，即便顿顿腊肉香肠，也足够他吃好几个月的量！

躺在屋里的闫立，脑袋里只有排骨，他觉得自家今天准能吃上肉，数着顶上的瓦片，觉得日头怎么还没落下，时间过得真慢。

在回村路上的冯悦倒不这样认为，只恨时间不能掰成两半用，还没商量好事情，就得赶在天黑之前回村。

找一晚上公社里的住处并不难，让林支竹一个人留在村里，独守那个偏僻的屋子，她不放心。

过了元宵就算过完年，路上人不多。

“咋啦，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上门讨打，还自己先叫上了？怪会埋汰人，咋滴，你还有歪理了？”

边月手里的木棍敲打地面的声音做不得假，打人身上得不了好。

闫松挺胸抬头，脚没往前挪动。

他是好面子不成，但又不是傻子，直愣愣往人棍子上凑。

闫丹终于跑到三人边上，“爹，大哥，娘在里头！”

大口喘着气，穿着薄棉衣的她，在料峭春寒的时候，反而出了一身冷汗，把额前的头发都打湿。

[比我跑完八百米看着还虚，这别是来跟着碰瓷的吧？]

闫老太最清楚他老妻的性子，来半天没有声响，铁定出了什么事情。

“老三媳妇，连你婆婆都欺负？”

双眼瞪大，像是被气急，佝偻的脊背挺直一瞬又弯下来，瞬间没了心气样。

[装啥呢？搁着演聊斋啊？]

[那怎么说来着，眼底划过一丝精光，我都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了！]

边月嘴角一拉，平日里和善爱笑的脸看着也唬人。

“那怎么说的，没让主人家说行就进屋...”

“未经过房主本人允许，擅自闯入他人的住宅，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违法！”

林支竹出现在背后，补充道。

边月点点头，她说不来那么官方的话，意思差不多。

还是她从收音机里学到的呢！

“要到牢里去关个三年的！”

边月怕那三人不害怕，故意把听到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说到最顶上。

“还有给我门帘扯坏了，柜子撞了，林知青手镯还抢去，后头可说不好了！”

这话一出来，惹得闫松退后好几步，找闫老头商量。

闫丹蹲在地上，嘴由白变紫，这一下竟然昏过去了。

闫老头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再有多大本事，多少算计，眼界就在那，也被边月唬到，没了章程。

[说话啊？刚不是还很大声吗？]

[没吃饭是不是！（小人得志版）]

老头的眼神变得顺从，“老三媳妇，那你婆婆给送进牢里，你也得不了个好啊！”

闫松被这句话提点，“弟妹，咱们一家人，串串门的事，人派出所还嫌烦，没空理会！”

“哦？你们上门还打算闹到派出所去了？”

铁柱娘板着脸进了院子，跟着铁锤、铁柱，还有眨巴眼的闫洋。

还是小伙伴离得近些，好来帮忙。

铁锤跟铁柱两兄弟是一样长得壮实，剃了个平头，也不戴帽子，站在那闫松前像是越不过的高山。

铁柱娘是跟王婶一样，在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吃的粮食全长在身上，往前一站就能当堵墙。

“伟东家嫂子！是弟妹要闹到派出所去，我们不过是上门拜年，这一年到头都不来自家看看，老人家不是想了嘛。”

闫松找了借口想把铁柱娘忽悠走，把闫洋瞪了好几眼。

“娘！大伯想打我！我怕！”

闫洋小跑到边月身边，抱住大腿，往后瑟缩。

“...”

“呜哇哇-”

“啊！奶！”

众人跟随闫洋的喊声，注意到背后的闫老太，慢慢挪开每一步。

边月脸色一边，进屋抱起闫妍。

[吓我一跳，这老太婆又冒出来了。]

闫松找到机会，跑进屋里把闫老太扶着，四下打量有没有可以收进怀里的东西。

刚包好的汤圆，软趴趴，要不得。

还得是松柏枝味的腊肉，离近了，底下好像还有聚集的油脂，凝成白色。

他得上灶台，才有法子把腊肉取下来，光看着馋。

“弟妹，咋给娘搞成这样了！”

闫老太头上的包给了他理由，把矛头转向边月，把钱要了，这点小伤也用不着去医院看看。

“老头子，走走走，我没啥事！”

闫老太衣服破了，头伤了，弯着腰，还催人把她快快带走。

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