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放下闫妍,绕着人啧啧称奇半天,半晌不见搞成这样。
“一不小心摔地上了。”
咧嘴一笑,呲着个大牙,从身后拿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条用草绳穿过,提溜起来的大鱼。
“下河去了?”
还没等他炫耀,边月抑制不住地叫出来。
拿着墙角的棍子就是往身上招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下河不要下河!”
“唉唉唉!没下河!是师父带着我们用网捞的,我就在旁边出了力,保证不下河的!”
闫洋一边跑一边高声解释,这么粗的棍子往身上招呼,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敢下河就给你腿打断!”
边月把棍子放回墙角,没给什么好脸色,就得给孩子个教训。
“看,一条大鲤鱼!”
闫洋自觉安全了,停下脚步,站在门边,两手用力把手边的鱼提起,快跟人一样大了,脸上都是得意。
“这冬天还有这么大的鱼啊,之前夏天多少人下河去捞鱼,还以为都捞完了。”
边月离近,用手拨弄了一下,鱼鳃翕动,一股子土腥味扑鼻,还新鲜着呢。
“吃饭去了,少在这显摆。”
一巴掌把人拍去厨房,找了个大盆用水泡起来。
[我爸玩钓鱼快一年了,刮风下雨都不影响他出门,怎么就没带回来这么大条鱼呢?]
[现在钓鱼的打窝都要把鱼喂饱了。]
[我爸还专门买了个可以监控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杆子上鱼就会给手机发消息,饭刚吃两口又赶过去了。]
[现在都那么高科技了啊,感觉自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
[谁不是呢。]
[八斤六两。鱼.jpg ]
[好一个迷路的钓鱼佬。]
“我们家原来很有钱吗?”
闫洋看了今天的菜色,转头看向自家娘,今年收成不是和往年一样吗,不年不节的日子,破天荒有了肉菜。
“不吃就出去!”
边月捏了个小酥肉往人嘴里塞。
最先感受到猪油的香味,咬下炸得蓬松起泡的外壳,“咔嚓咔嚓”。
内里汁水丰盈,差点给嘴里烫着,被炸透的花椒并不麻嘴,反而更添了风味。
隐约带着些米酒的甜香,一口吃完,闫洋的眼睛亮起来,“噔噔噔”,跑开,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辣椒粉拿过来。
“阿嚏——”
顿时,因为动作太大,粉末扑出,引得人鼻子痒痒。
外壳的油脂让辣椒粉均匀沾上酥肉,染上一层绯红,瞧着更加美味。
同样的酥脆,进口是浓烈的调料香味,压下油腻,这一对比下,里脊肉愈发的鲜美多汁。
平日里都是缺少油水的饭食,这对于她们来讲,是难得的美味,吃多了,肠胃却是会受罪。
边月收好剩下的小酥肉,舀了一小勺猪油渣出来,比起酥肉,是一种更硬实肉香的脆,牙齿连带着腮帮子都被震得麻了。
里头那一点点没被炸透的油,嫩滑爆汁,完全没了初见的样子。
再吃点软和的豆腐,一直在灶台上热乎着,筷子挑起,冒着热气,在空中颤颤巍巍的抖动,黄澄澄油亮的汤汁顺势而下。
煎过的外皮金黄,通透的脆壳,咬下一口,外酥里嫩,沾了全身的酱汁,鲜香可口。
蒜末浓烈,蒜叶清香,辣椒刺激,多种调料汇聚在一起,让本来普通无味的豆腐多了几分风味。
油煎过的豆腐又经历过炖煮,也不知为什么入味的同时还能保留着酥脆的口感,夹着脆硬的油渣,咸鲜的风味令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间隙里咬上口红薯,香甜让味蕾得到恢复,肚子慢慢填饱。
“娘,为啥没饭啊?”
闫洋吃得满嘴都是,不免有些可惜,这多下饭啊,有个馍馍配着都多香啊。
“你看我像不像饭?”
边月一个白眼甩过去,人就不敢讲话了,这还没吃完呢,可不能被赶出去。
[好熟悉的话术。]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今天午饭吃得稍微晚点,外头少了动静,各家各户已经睡午觉了,偶尔有小鸟飞过,看不上啄过的柿子,叽喳两声又飞走了。
边月收拾好厨房,把剩下的半块豆腐切成手指大的条,从山上砍下的松柏枝拖进来,用镰刀劈砍成小段。
从炕里抽出一根烧得正旺柴,又架上几根还没劈开的粗树桩,放墙角的泥地上,把火堆起来,盖上松柏。
一下就灭了,冒出浓烈的白烟,倏的,又燃烧起来,两端截面不断有液体渗出,有水有油,在不断的冒泡。
全盖上去,只有不断的白烟冒出,用竹条随便搭了个架子,把豆腐条放上去,用盆倒扣上。
屋里熏得人睁不开眼,用手把脸旁的烟雾打散开,边月埋头跑出门去,厨房门大开着,清理过的地面没有多的柴火,仍需要人不时注意着,她在外面不远不近的看着。
熏腊肉的同时把豆干也熏了,放得久,能给干冷的冬天添个菜。
手里没事情做,边月扯下屋檐下的干辣椒,抱着簸箕,剪开干辣椒把种子收集起来,开春后又可以种下。
[为什么我买的肉熬出的猪油好臭?]
[没有上去腥三件套和焯水吗?]
[每一步都按照教程来的,骚得我想把锅都扔了。]
“边月!”
远远瞧着是王婶带人过来了,脸上表情看不分明。
[不是,你也没说你是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