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语:“要不你来教教我,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爱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感觉?养了你这么多卡,就当我提前预支过学费了,怎么样,鱼老师?”
她又戳他,平时要戳好多下才会转过来的家伙,这次居然戳了两下就转过来了。
他说:“……我刚刚为什么要转过来?……算了,好久不见。”
昭昭起哄:“他答应了。”
傅秋语跟着笑了笑,无趣的人生有了这些偶然的小惊喜,也稍微感觉到了一点趣味。
小鱼在手机里看她,她看向窗外,天气晴朗,阳光很好。
一种莫名的直觉忽然浮现在她的心头,她丢下手机走到阳台,看向天空。
……什么都没有。
也是……虽然这里离上海(游戏中的临空)很近,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不可能忽然冒出个深空隧道。
这下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人变成她了。
正当她自嘲着,忽然,她的头一痛,像被人打了一棍子,耳鸣声忽然变得很剧烈,在那尖锐的声音中,她听到了某种金属器质有节律的嗡鸣。
……又幻听了。
昭昭:“头又疼了?”
傅秋语:“嗯。”她去床头柜拿药,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掰开药片服下。
昭昭担忧地说:“你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
傅秋语闭上眼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没事……又死不了……”
游戏中的小鱼好像卡住了,一直站着没有触发闲置对话,他看着屏幕外面,仿佛努力地想要看清屏幕那边的人。
剧烈的痛苦渐渐地被药效压下,傅秋语忽然意识到刚刚小鱼一直没说话,就切换了下页面再回来,果然就不卡了。
她忽然对昭昭说:“我们去看海吧。”
昭昭:“行啊,什么时候去?我安排一下我的日程。”
五日后,傅秋语和昭昭来到了厦门,她们沿着海边走了很久,走到一片无人的海岸。
傅秋语心血来潮,爬上礁石,对着大海大喊:“小鱼——我来看你了!你听到了吗——?”
大海永远沉默而喧闹,不会予以任何回应。
昭昭神情忽然有些落寞,她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毕竟,女人的直觉总是不讲道理。
她问:“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见到了,你会选择他而忘记我吗?”
傅秋语:“那怎么可能?我大学就认识你了,当了这么多年挚友,我怎么可能见色忘友?”
昭昭又开心起来了:“那是,毕竟我才是先来的!按辈分,你是我女儿,他得叫我丈母娘!”
傅秋语:“?你又占我便宜。”
昭昭也学着傅秋语的样子,双手拢成喇叭状,对着大海大声喊道:“听到没有——?你得喊我丈母娘!!”
傅秋语哈哈大笑,她看向大海,眉宇间转瞬又多了一丝忧郁:“不过,如果真的见到了,我是会和他相认,还是假装不认识呢?”
昭昭:“那就听听你的心是怎么说的咯?”
傅秋语:“那就……相认?”
她笑着说:“姑且还是指望他教教我什么是爱的。懂了这个……我应该,就知道怎么去爱这个世界了?”
这时候的傅秋语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穿越。她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假设,认为自己可能会这么选择。
然而,当她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荒岛,发现俞启就是祁煜本人之后。
恐慌如巨浪般瞬间将她淹没。
傅秋语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恐惧这种情绪了,她的一切都已经毁灭在那场爆炸中。
但面对祁煜,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种恐惧的情绪就又出现了,她想要躲开,躲得越远越好,躲到一个谁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为了和他相遇,她失去了曾经的一切,包括重要的友人。
然而即使她失去了那么多,当她真正面对他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猎人小姐的身份,她甚至没有理由接近他。
这个世界不属于她,他也不属于她,她是不该存在的黑户,是一个外来者。
……不用教了。
反正……她的心已经空了。
人只要没有了执念,就会没有欲望,没有了欲望,就会放下很多无谓的期待。
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时,她抱着一束花,他也抱着一束花,玩这个游戏后,她发现他是一位创作者,她也是一位创作者,他有血海深仇要报,她也有仇要报。
多巧啊。
命运的牵引让他们相遇……但不是所有的命运都会指向好结局。
她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傅秋语为他戴上了花环,了却自己的念想。但是祁煜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说:“这下跑不掉了。”
那一刻,她很慌乱,甚至是……有怨气的。
——为什么要抓住我?我都已经这么大度地放手了,为什么你反而靠上来?
……
午夜12点,小鱼向噩梦许下了愿望,他的愿望是——帮他说服小语和他一起逃出监狱。
噩梦意外地掩唇。
没有人看见,她红纱之下的脸部肌肉扭曲成一个憎恶的表情,她的杀意急速攀升,寒气让整个房间变得无比阴冷。
都忘记她是谁了,还抓着不放吗?真是烦人!
不明白……搞不明白!
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就在这里——杀了他!
留在祁煜身边的蓝蝴蝶感知到了她的杀意,闯入了小鱼和噩梦的谈判现场,它的存在告诉她,它不会坐视不管。
噩梦木然地看着,然后不屑地笑了。
她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反正,都是她的棋子。姑且……还可以利用一波。如果能通过他说服“小语”这个碎片,无疑能让她的计划更顺利一些。
那就……
暂时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