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程澄看着下面的街道,尽是些穿着黑甲的士兵在铺草,不知到底要干些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云起带着她立于城墙之上,侍卫随护在侧。
城外东方莫离骑马立于军中,一眼便认出了清儿。
与此同时,程澄亦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却没看到小实的身影,云起早有预谋的消息不知道传达到了没。
东方莫离驾马向前,方圆、武兮枫一左一右,谭冬凌跟在后面。
“云起放了无辜百姓,与孤真刀真枪地较量,拿百姓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能俘虏这么多百姓冲锋陷阵就是孤的本事,你若有能耐亦可抓孤的兵!依孤看,你一个连人都守不住的王,如何能护国,不如早早投降,奉孤为主,孤尚可留尔等一条活路。”
“一群流放之徒,胆敢肖想傲天国土,简直不自量力,信口雌黄,狂妄自大!”方圆说着说着,想不起别的词儿,话音戛然而止,动了动嘴,还是没想到别的。
“能将这么多话的人留在身边,东璃王实在是好脾气。废话到此为止,尔等不必顾及这群人的性命,请随便攻城,孤就在这等着。”
被架在前头的百姓听到这话,吓得三魂剩一魂,纷纷扯着嗓子祈求,王上救命。
东方莫离亦是被他们拦在城外,半晌没再进攻。原本眼看着城门要攻破了,对方再次推出百姓来挡,他不得不放弃进攻,可现在看到清儿近在眼前,他想救她,又不想伤害他们,愈发左右为难。
“如此优柔寡断,毫无王者气魄,这样的男人可配不上你,还是孤与你甚是相配。”云起凑近清儿耳边戏虐地道。
“别说,我想吐!就凭你,这辈子我看不上,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姑奶奶都照样看不上。”程澄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拉开两人的距离。
“清儿越是这般模样,孤越是喜欢得紧。”
“有病!”
“哈哈哈哈哈。”
“混蛋,放了清儿和百姓。”东方莫离怒吼道。
“凭什么!她是孤的。”云起抓住她手腕的铁铐,将人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两根手指缓缓滑过她细滑的脸颊,宣誓主权。
这一幕看得东方莫离牙根生疼,这么多年,他都没摸过,竟被这登徒子占了便宜。
“至于他们,就在那里,随君处置,要杀要砍都随便。”云起指着城门外那些百姓道。
“可以放开我了吧!”程澄冷漠地说道,就像刚才被摸的不是她似的。
“生气了?”
“看你所作所为,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姑娘话不能乱说。”
“下次定要你允许再摸便是,这点小事别气坏身子。”云起假意关心道,实际刚刚手感特别棒,心里可是美得很。
程澄并未纠正话里所作所为指的是什么,转而道:“左右也要被你带走,我有些话跟他说,你不会不同意吧?”
“清儿想说什么?”
“与他划清界限,东洋王觉得如何?”
“当真?”
“自然。”
“好,你说,你说。”云起笑呵呵的,甚是开心。
程澄靠近墙边,栓着铁链的手,放在墙上,大声喊道:“东方莫离……你听好了……”
“清儿,我马上来救你。别怕。”
她一只手圈成一个圈,放在嘴边,扩音似地斥责道:“别打断我”,无奈这铁链着实有点沉,她还是将手放在城墙上,只是一直圈成圈。
“你说过,百姓安居不易,从不想挑起战争,你说民安则国安,民忧则国忧。百姓、国土都是你身为君王肩上的责任,是你一生要守护的东西。所以坚持你的初心,不要被任何人左右。至于我,不是你傲天国的子民,更不属于这里,你便当我从不存在,做你该做的事,守护你该守护的人。”
“王上,不能听清儿的,她被掳走这么久,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咱们不能丢下她不管。”武兮枫急道。
“王上有没有觉得姑娘的手势有点奇怪?”方圆提醒道。
“清儿在告诉孤,有陷阱。”
“对对,就是那个,王上在皓月城遇刺那次,与姑娘闲聊的时候约定的。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戏言派上用场了。”
“我所言所行,皆出自本心。东方莫离,武兮枫,你们听好了,绝对不要来救我,生死皆是我命,与你们从不相干。只是我有一事相求,兮枫等你见到妍妍,告诉她,如果可以,请她代我守护他们,她会明白的。”
“有什么话,等救了你,自与她去说。”武兮枫应道。
“情郎还真多!”云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朋友而已,可不是什么情郎。这话让我夫君听到,可是要不高兴的。”程澄猛地转身,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银针,狠狠地向他的心脏刺去。
针尖刚刚没入他的胸肌,便被硬生生逼停,再动不了分毫。
她的手腕被牢牢抓住,胸口受对方一掌,一口鲜血直接喷到对方身上,左手拿着卸掉的铁铐哐当坠地,人跟着晕倒过去。
“叫军医,快叫军医!”云起扶着她,急道。那掌他控了五成力,怎么可能这么严重,现下他整个人都懵了。
“清儿?”东方莫离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清儿突然背对着他们倒了下去,再不能耽搁下去了,“全军听令,救百姓,攻城。”
傲天国军,一个个举着刀往前冲,气势比开始攻城时强了许多。对面臭不要脸的东洋人,挑衅他们的王上,侵占他们的国土,虐待他们的同胞,再不拿出点男子汉的血性来,简直枉为人。
“王,军医来了,你快给王看伤。”侍卫速度飞快地背来个军医。
“不是孤,给她看。她胸口受了孤一掌,看看伤势如何?”
“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先让军医给您瞧瞧伤势如何才是。”侍卫劝道。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孤做决定。”
“姑娘面色苍白、呼吸短促、脉象微弱、伤及筋骨、气血凝滞,脏器受损严重,心脉亦伤,恐是……”
“到底如何?能不能治?”
“骨断错位,难医,心脉……不过小人会尽力而为,王先将她放到地上,找两块木板来,先固定上,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