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受伤了。”得到喘息的东方莫离,焦急道。
“是姑娘?”方圆讶异道,他盯着那脸看了又看,方想起多年前王上赠予她的面具。
闻言,程澄无语地叹了口气,要想暴露身份,何必带面具来,这两个人,唉……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在这儿,真是让孤好找。”云起双目放亮地道。
身份被识破,程澄也不藏着掖着了,揭掉面具露出绝美容颜,冷冷道:“追兵马上就到,放了他,我保你们俩安全离开。”
“……月姑娘……”护卫声音有些颤抖地低声唤道,他伤了她,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受罚,可这也不怪自己啊,易容的脸哪里认得出来是她。
“孤倒不知,你还有个如此亲昵的小名……清儿……”
“名字而已,叫什么有何所谓。”
“清儿上次逃跑,孤不怪罪你,这次乖乖跟孤回去,孤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先放了他,我可以考虑。”
“清儿,不可。我就是死在这,也绝不会再让你被他抓走。”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云起再次扼住他的喉咙,随即换了副表情道:“在这遇到你,足以证明你与孤有缘,这么长时间,你该清楚孤的实力,再来多少兵马,孤想走都照样走得掉。”
“知道他们拦不住你,所以我来了。有句俗语你该听听。”程澄将手指放在鼻口处道。
“说来听听。”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说完她将手里的刀,挨个向他扔了过去。伸手在怀里掏出两颗烟雾弹丸,喊一句,“兮枫”,便将两颗弹丸扔向一前一后两个位置。
看到熟悉的烟雾,云起脸色顿时又黑又沉,躲过两把飞来的刀,一手掐住东方莫离的脖颈,一手持刀与武兮枫、方圆两人对打。
附近的士兵无故遭殃,顿感提不起劲来。
对了十几招,云起的力度明显弱了,何况他拖着个人,力气耗费得更快。
稍加思索,他将人推给他们,转向清儿所在方向,此时她正与护卫赤手空拳肉搏。
他屏住呼吸,抓住她的肩膀,飞跃站立在树梢上。护卫紧随。武兮枫立即追上。
“你带不走我。”程澄冷静地说道。袖间露出银针,扎进那人的手臂里。
云起手臂瞬间麻木,不自觉地松开手。
在她安全落回地面时,武兮枫赶到她身旁,举剑对着树梢上的两人。
“王。”护卫低呼道,意图提醒他,时辰已超,眼下局势不妙,该走了。
“走。”云起果断地说道,最后一眼看向她,无声道了句,“你敢骗孤!”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树林间,快速离开,敌人射出的利箭无一射中。
浓烟很快散尽,程澄摸了摸腰侧的伤口,心想问题不大。
他们几个都多少吸了些烟雾,身体渐感无力。没有缓解的药,不过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完全恢复。
严重的是东方莫离脱臼的手臂,卸掉的时间有些长,她弄了两次才接上,痛得他脸色苍白。
方圆在确认王上无事后,前去帮忙解决仍在抵抗的那二十几个东洋兵。
“你呀自己受伤总是不在意。”武兮枫无奈地说道,拿出伤药给她。
“小伤而已。”程澄应道,顺势接过他的药转身涂在伤处,简单包扎一番。
此役两败俱伤,若按损失人数论胜败,毫无疑问东洋以少胜多。
此役亦让东方莫离了解到东洋人的实力,尤其是那个自称为王的云起。来自东洋,云氏,不禁让他联想到云昙王族,数百年前曾有王族人获罪流放的记录,说不准真的是其后裔……
不久赵强率兵增援,救起许多还活着的士兵,却远远不及死亡人数。
徐林将军被刺中要害战死,傲天国损失一员大将,不可不谓损失惨重。
为数不多的东洋人,见抵挡不过,纷纷举刀自缢,完全不给自己留活路。
赵强领兵善后,东方莫离等人先行回营,当夜他便下令围城。
盐城内,云起得知对方围城的消息,并不在意,满城的百姓都是他的盾,他什么时候想走皆可。不过走之前,有个人,他一定要抓来,这才是他需要用心谋划的。
半月内双方偶有摩擦,但伤亡不多,前三次皆是云起偷袭意图突破重围,中间两次是东洋军妄图抢夺粮草,最后一次是云起派使臣前来协商,愿用百名百姓换百石粮。
面对远超自己的兵力,云起的做法显然表现出后力不足的状态,这是东方莫离意料之中的进展,因此他直接提出百石换万人的条件。
下属回来复命,云起得知对方狮子大开口,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将手边的桌子拍烂了。
“王,他还要求女人幼子优先。”
云起恶狠狠地盯着下属,实际眼神透过他,瞪着的是浮现在他眼前的那张脸。
随着他嘴角渐渐咧开,哈哈笑道:“孤准了,不过城里没那么多妇孺,不够数的,找男人充,一定给他凑够了人,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当日盐城乱得很,在得知王上用粮换人,百姓争抢着被选中。又得知女人孩童优先时,不甘留下的有闹事的,亦有家里有亲人不愿先行离开的。
待清点完人数,天色已暗。即便如此,并未耽误交易,当夜云起便收到百石米粮,东方莫离则换回了一万盐城百姓。其中有五千余名孩童,近四千名女子,剩余皆为男。
东方莫离估摸城里不仅仅这么点妇孺,但过去这么长时间,城里到底还有多少活着的百姓,他猜不到,亦不敢猜,只要是他傲天国的百姓,活着便好。
他清楚,这么多百姓,保不准有细作混在里面,所以命人严加查探,尤其是男子。
程澄在军营的日子过得很自在,不用关心战事,更不用上战场,唯一的工作便是有伤兵时与其他军医协同治疗,而这不过占她一成时间,其余时间除了与小实两人去山里采药,便是教他认字习武。
可是最近两日,她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人在监视自己一般,却寻不到半点痕迹。
尽管在这待得比较惬意,兮枫还有谭兄时常会送烧鸡烤兔什么的来,省得她自己去猎,但想着留在这里实际作用不大,她便动起了要离开的心思。
说起谭冬凌,当日五里亭一战他也在。
他在清儿离开不久,便被纳入禁军。在王上第一次下令调兵时,从禁军中抽调部分人,分道去沿岸,他是其中之一。任务达成,他便跟着裨将朱利一路赶至盐城,在得知王上亲征抵达此地后,重归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