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耳熟。
自从后来和宋珥舒相处时间变多,每次遇到应慎微缄默或回避的情况时,她都会说类似的话。
应慎微第一次听说先是心中一空,惶恐似有若无缠上他,可开口要说的话永远封印在心脏里,连涌动到喉咙的可能都没有。
他清楚看出宋珥舒蹙眉下的宽宥,只是不确定那是对契约之下的忍让,还是别的什么。
看着宋珥舒挑眉的脸,应慎微尽力让自己避开她的怒火,锁住心猿意马,说:“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也可以看出,我们之前是共犯,或许那个家伙留下的惩罚还留有余温。”
应慎微也一直用这样的话说服自己,这毕竟证明某一个人的独一无二,是绝对值得夸耀。
“所以?”宋珥舒不放过他,“这就是你不肯努力的原因?”
应慎微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宋珥舒怏怏放下碗筷,端起果汁:“我还以为是你在嫌弃我们曾经关系那么要好,我身为当事人之一居然连一点你的印象都不曾有。”
应慎微蹋下的眉眼扯开一个勉力的笑:“怎么会?这不是你的错。”
宋珥舒视线读过他勾勒的笑意,这是个杂糅了多种情绪的笑,根据她的经验,那便不是单纯的快乐表达。
她以为二人关系至此,虽然略有复杂,但到底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值得双方托付真心,不料应慎微与外表大相径庭的纤细的神经总在阻拦他的话,宋珥舒不由感到烦躁而疲惫。
她冷着脸说:“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没有那个精力打探。”
一顿饭吃得没了滋味,宋珥舒在客厅走了走便转身回了房间。
应慎微收拾起餐桌,神情有些茫然,肌肉记忆一样收拾起剩下的饭菜,扯出一缕神思:明天阿姨来做饭让她做一份就好,他还要解决这顿剩菜。
他定神看了看锅里的剩菜:用来煮挂面刚刚好。
强行借用琐事强占的大脑终于平复,应慎微又恢复到那个沉默的模样,拿保鲜袋装贴放进冰箱,转身看见宋珥舒没什么表情端起碗筷丢进洗碗机。
这是宋珥舒提出的,钟点工没法顾及到的剩余家务两人平摊,应慎微当然拒绝,企图揽过所有,毕竟房子和生活费都是宋珥舒出的,她实在没必要继续掺和到这些琐事里。
宋珥舒不认可地推开他:“一码归一码,房子和杂费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但不包括这些赘余的家务。”
不过宋珥舒确实是不爱做家务的主,为了减少在家务上多余的时间付出,给整个房子的家具进行了一次升级,振振有词道:“这才是机器的正确用法。”
这个时候应慎微终于找到了过往熟悉的相处模式,他安静而乖顺地听从宋珥舒的安排。
该说不愧是她吗?
“一码归一码”。
即便鲜明在生气,也依旧认真完成该做的事情,不会放任情绪的控制。
宋珥舒摁下洗碗机的按键,转头看见应慎微在擦桌子。
他擦得细致而认真,小心站到她身旁,在水池里冲洗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