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哥红成黄花大闺男的场景难得一见,但鉴于应慎微在她面前形象已经变得定性,宋珥舒总能想起江绮得话,于是应慎微就算红成炭烧模样,也像只黑土松似的。
虽然宋珥舒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身名牌、打扮潮流的应慎微狗塑会是土宋,凡涉及应慎微的事都有蹊跷,而且是宋珥舒暂时找不出缘由的蹊跷,于是她很轻松地放弃不多想,继续走上楼梯看看阁楼房间的落灰情况,好确定找几个钟点工来打扫快些让人搬进来。
阁楼全部是木制,一走进就闻到浓重的木质气息,又因为本地年年南风天缠绕,混杂着霉味,熏得宋珥舒咳了两声,赶忙拉开落地窗走到外边的大阳台。
大阳台并不是完整的四方形阳台,按折角算该是五边形,多出的一边还立了小桌椅,撑着把街边咖啡店的红伞,小资意味浓厚,可惜阳台光秃秃,甚至比不上应慎微之前租住的菜地式阳台。
宋珥舒有些遗憾自己在这上面输了,暗下决心让人带几盆花草装点,顺便努力将应慎微培养为一个有高雅赏花情趣的对象。
尚不知道自己协议内学习内容增加的人也跟着走了上来,他跟在宋珥舒身边依旧没有出声。
宋珥舒回头问:“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应慎微似乎有些走神,被这样一问,眼一眨,那点出神的情绪荡然无存,叫宋珥舒更看不清。
他说:“非常满意。”
宋珥舒点头,拍手从阳台一点点走过:“这里还是太光秃了,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送些花草来,扶桑、海棠、凤仙花、满天星……都来一些,你有喜欢的吗?”
“我来买吧。”
应慎微说,这是他少有主动和她提要求。
恋爱是要相互尊重理解,宋珥舒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有不信任,但她隐藏得很好,自然地一点头:“好啊。”
按理说她的“表演”从不失误,应慎微视线没在她身上,却像回应她心底疑惑一样说:“我对花草有研究,小时候在村里就喜欢研究种东西。”
宋珥舒姗姗记起应慎微生物好,她眨眨眼,听见应慎微问她:“扶桑、海棠、凤仙花、满天星,还喜欢什么花吗?”
宋珥舒张口就来:“石斛兰、红茶花、杜鹃……”
这些是她收藏的标本里的花类,虽然拿手机查过,但她不知道更具体的品种,作为外行人,总觉得大差不差,想到小阳台日后不论四季都是一片姹紫嫣红,一时竟心情都好不少,乃至她忽然想起今年生日的那株美得奇特的花。
“嘉兰百合。”
实在印象深刻,宋珥舒本想在自家花园也种几株,可惜走剧情令她分身乏术,便把希望寄托在应慎微身上。
她隐带期许看着他,却见应慎微实愣了下。
“这个会很为难吗?”宋珥舒问,“嘉兰百合你知道吗?就是一种叶子很绿、花瓣很艳,上边颜色交界处还泛黄的一种外来品种。”
按宋珥舒这粗糙的描述,恐怕拿出植物百科大全仔细翻阅都不一定找到,毕竟每种花都是叶子绿、花瓣艳,颜色交界处泛黄的描述也能有厚厚一沓够翻的。
“我知道。”应慎微点头,但他的神情叫宋珥舒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知道。
宋珥舒情绪很快又跌落,她问:“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事情要瘫开说吗?”
应慎微摇摇头,眼神看来又变得可怜兮兮。
虽然他僵住脸的模样很像掉着脸在生气,但仍旧努力而敬业勾起一个笑——一看就是在家训练过的标准八齿笑,很灿烂,和温柔不沾边,可惜表情僵着,灿烂得有种阴郁的人强行装笑的假,眼里的可怜简直是像投降,和小狗贴得更近。
“我没别的意思。”
他声音很轻,然后像按捺不住一样,问她:“你喜欢吗?”
宋珥舒从那个眼神中回神:“什么?”
“嘉兰百合。”
宋珥舒点头。
应慎微轻轻翘了翘嘴角,说:“嗯,我都记下了,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宋珥舒想不出来,用一点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你能保证都养好?”
“当然。”应慎微答得快而笃定,不知道是不是谈到熟悉的领域,在她面前便少了些僵硬与客套,那种带头逃课的游刃有余和懒洋洋姿态露头。
宋珥舒好奇问:“你生物这么好,化学也不差,大学打算选什么方向的专业?生物科学?农学?”
“……没想过。”
“现在可以开始想想,”宋珥舒说,“我希望我的恋人学习成绩不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