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手撑脸,另一只手晃动酒杯:“好好学习,努力考进喜欢的学校,学一个喜欢的专业,别再做什么为了狗屁爱情修改志愿的事情。”
“我可没做过这种事情,难道是你有认识的人这么做了?”温恬恬揶揄,“你现在好像老师家长啊,酥酥。”
宋珥舒扭头看她,温恬恬立刻紧张起来:“我、我看她们都这么叫你。”
“嗯,”宋珥舒挑眉,“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这么可怕吗?”
“也没有,”温恬恬顿了顿,“好吧,是有点儿,也不是可怕,就是觉得你很成熟,给人感觉很,高不可攀?哎呀,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怕……刚刚那个把你拉来的女孩都被你吓跑了。”
宋珥舒语调懒散:“她可不会被吓怕,她脸皮可厚,最近她家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家里人说过什么,她想讨好我,让我出面帮个忙,所以可能是去准备惊喜去了。”
温恬恬眼睛明亮,满脸不明觉厉的惊叹:“不愧是你,好厉害啊。”
宋珥舒掐着她的脸:“你夸人也厉害。”
说话间,被二人扯了两句的女孩乐呵呵回来,她身后还跟着四个穿着更为精致的假面招待。
“久等了。”女孩指挥着几人一左一右坐在宋珥舒和温恬恬两侧,还有两个坐在她二人脚边,手里捧着一些吃食。
“这是什么意思?”宋珥舒玩味地笑起来。
“哎呀,出来玩肯定要玩开心些,”女孩笑嘻嘻,“放心啦,就是吃吃东西,看看表演,大家一起玩一下桌游什么的,他们受过训练,不会让客人不舒服,一会儿有个舞台表演是这儿的压轴表演,很惊艳,可以一起看看。”
她略有些意味深长说:“这几个已经是这家店里形象最好的,不过有一两个新人,如果让你不舒服了,可以直说,斥责两句,犯错总要有些教训让人长记性。”
宋珥舒皱眉,有些不适地挪动脚避开和坐地上的招待贴太近,对方脸上的面具都遮挡不住眼中的谄媚。
身旁这位看起来似乎就是那位新上岗的员工,不仅坐得距离她中间可以再挤一个,身姿还格外挺直,没什么反应,宋珥舒忍不住多看对方两眼。
昏暗暧昧的夜店灯光时明时灭,即便抓着背头,对方隐没在面具下的面容依旧瞧不分明,只看见一张饱满红润的唇,轻轻地抿住,沉默而紧张。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这人整个身子僵住,十指交叉放在敞开的膝盖上,垂头并不看她。
宋珥舒歪了下头,不待细看,感到手一阵生疼,是温恬恬太紧张,拽着她的手愈发紧,她只好偏头安抚地拍拍对方。
她知道陈阿公的孙女孙子都有些浑不吝,宋女士曾对此表示不屑,宋珥舒因而和对方接触少,以为这次不过是简单玩个游戏,棋牌桌上让让位之类,没想到如此“硬核”。
她不免略头疼摆手:“看表演玩游戏都可以,让这些人都走吧,不习惯。”
陈九妹啧了声:“只是陪着喝喝饮料,偶尔吃点东西,不碍事,再感受感受呢?”
但宋珥舒态度十分坚决,她只好遗憾作罢,尤其将遗憾的视线放在那个长发背头的高大身影上,最终眼不见为净地让人都下去。
贴在宋珥舒腿边的男人却不甘心,陈九妹与他说了要陪的客人身份后,他便起了心思。
就算是宋家继承人又如何。
男人粘腻的目光舔舐在宋珥舒漫不经心的姿态上,嘴角一撇。
这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不经事,看着就比旁边久经风月场的陈九妹纯。
如果能抓住她,给对方编织一段所有女孩都会艳羡的爱情童话与幻想,他还用愁未来的富贵生活吗?
女孩子嘛,这个年纪,不管身份,都是想要那种完全把自己捧在手心上、耐心呵护的男友,稍稍一哄,在氛围烘托下,一点甜言蜜语就能换来一张不胜羞的水莲花美景。
男人自诩身材样貌尚佳,何况有一张面具,又是这种昏暗灯光,因此目光多情似水,蛇缠绕般贴上宋珥舒的脚边,手往沙发靠背上一撑,自认深情地低沉道:“小姐,方才是我不小心,水滴在您鞋上了,等我为您拭擦一二。”
说着便要捧起宋珥舒的脚,掏出胸前口袋的手帕。
只是手帕才掏出一角,男人突然被踢倒,连带身旁的果盘瓜子一同翻倒,结结实实惹了一身狼藉,身旁保镖立刻上前将人摁倒,男人哎呦哎呦叫起来。
背头长发男子见状身形一顿,视线放在明显有怒意的宋珥舒身上。
宋珥舒喜怒难辨,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男人,好半天吐了一个字:“脏。”
霎那,即便音响声震天,这一方小天地也不免静了瞬间。
宋珥舒看着自己的鞋尖,正好灯光明亮片刻,清晰看见皮质上沾有地上男人的指纹。
她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叫人来,扣完他所有工资绩效,在把人丢出去。”
“不干不净,看了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