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栋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又转头跟闫强道,“这是清远,这孩子懂事乖巧,学习成绩也很优秀,在一中上高三,未来啊决定能稳稳的上T大。”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闫强忽然冷笑一声,“懂事?那为什么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对了,今天吃饭不会就这几个人吧,令郎不来?”
周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带了些愤怒,“他已经被我关在家里了,我保证,以后他决定不会再随便胡闹了,老兄啊,我顶着这张老脸承认,今天做东请你来吃饭,就是为了赔罪!这件事情,是孩子们做错了!”
“孩子们?”闫强显然已经上了年纪,他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脸上是斯文模样,但此刻因为生气而有点涨红,“谁的孩子?!”
周国栋笑了笑,没转头,却出声道,“清远。”
正看两人一来一回对话的陶楚猛然一愣,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被点到的人,然后,她看见陈清远倒了杯酒,很满的一杯,随后起身,声音平静道,“闫叔叔,这次事情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闫朗,在此表达歉意,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说完,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国栋继续笑着,看着闫强,闫强的态度缓和了一点,但仍旧咄咄逼人,他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都见血了,你们简单喝杯酒就没事儿了?”
包厢内瞬间寂静。
周国栋转头看这边一眼,沉甸甸的脸色似乎在想应对,可还没等他说话,陶楚却见陈清远眸中闪过一丝级轻极快的冷笑,然后,他手里的玻璃杯砸向了桌边。
猛然一声巨响。
他的掌心迅速渗出血来,玻璃杯口被砸掉一半,刚才还平整的一圈瞬间变得低矮不平,却都很尖锐锋利,陶楚的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因为,下一秒!陈清远就拿着杯子砸向自己的头!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很快就有好几道血痕,在他白皙俊美的面庞上,显得无比惊心动魄,暗红的鲜血流到他校服领子上,流在他里面穿的白色半袖上。
他的脸色却和目光一样平静,仿佛刚才伤害的不是自己。
陶楚目光惊愕,怔愣万分,紧紧凝固在他身上。
片刻的寂静后,是周国栋先开口,他的语气变得冷硬,“老兄,这下够了吗?”
闫强也有些惊讶,但还是一笑,缓声道,“何必做到这个地步。”一会儿后,他又说道,“行了,今天的赔罪饭我吃了。”
周国栋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吩咐道,“清远,我让王叔等在门口了,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先去医院包扎伤口,别留疤。”
陈清远拎起椅子上的书包,“先走了。”
陶楚依旧陷在刚才的情绪中,表情怔然,周国栋看她一眼,“楚楚,先吃饭吧。”
这顿饭,陶楚味同嚼蜡,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没有看清陈清远是怎么砸杯子的,在她还发懵时,他就砸向了自己。
然后周国栋的脸色意外,再开口的语气变的又低又沉,没了刚才急迫的几丝讨好,她知道,是陈清远的举动,让闫强眼下有几分理亏,他才如此说话。
陶楚也不傻,低头夹菜,心里想着那天在家里时的场景,周国栋朝周廷彦发怒发火,最后给他禁足,是在保护他,不然,今天坐在这里道歉的、砸杯子的、流血的就是他!
可是陈清远他做了什么,要这样被拉出来对待,而她呢,在这一场局中又是扮演什么角色,是刚才被吓呆的女孩,还是凑热闹的看客,又或者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旁观者。
陶楚一直失神,途中跟着周国栋敬了闫强一次,但是她杯子里是饮料,然后等着他们说了会儿话,周国栋说给T大的扶持基金这个月就能到账,最后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饭店。
外面已经星夜明亮,夜色中贯穿着霓虹般的灯红酒绿。
闫强出门没带司机,周国栋给家里另一个司机打了电话,然后他也上了车,亲自送有些喝醉的闫强回家,陶楚则是等待王叔来接。
他们的车刚走没一会儿,王叔就来了,陶楚上了车,一路上,王叔看了后视镜无数次,神色犹豫,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清远从饭店出来时候头上流的都是血,给我吓了一跳,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说去医院。”
刚才发生的事情,陶楚也不想说,她觉得周国栋也不想让她说,她今天出现在这场饭局是个意外,王叔今天去学校不是接他们回家,而是专门去接清远的。
她误打误撞的上了车,又跟着进了饭店,才目睹了发生的这一切,想着,陶楚的胸口实在堵的慌。
到家下车后,她问王叔,“您刚才送他去了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