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道:“以后遇见事呢,先不要乱了阵脚,更不要老想着自我牺牲。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看人能不能找到方法,万事总有解法的。”
李知难小声道:“你是老师我是老师?”
李北辰笑道:“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李知难见他连韩愈都搬出来了,自然被说得哑口无言,可她转念又道:“不是,那你怎么跟邵冲妈妈说你是我……爱人。”
她声音越来越小。
李北辰眼底分明带着狡黠,嘴上倒是装得老实,回道:“啊?是吗?我说我是爱慕您的人,她听错了吧。”
李知难明白他的小心思,但到底是多亏了他,便诚恳道:“李北辰,这事谢谢你。”
李北辰眼睛向前扫了扫,回道:“谢谢皮皮吧。”
“皮皮?”李知难也意外,不过才三四次课的功夫,两个人现在好得跟什么似的。
他点头道:“嗯,他在网上自己偷偷学,上礼拜给我弹了首走调的生日快乐歌。这算是我给他的回礼。”
李知难后知后觉道:“上礼拜是你生日啊?那,你想要什么,我送你。”
李北辰的眼睛再次亮晶晶地盯起了她。
“李北辰,你好好说。”她被看得心虚,故意横下脸来警告道。
“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李北辰耸了耸肩,对皮皮道:“来吧皮皮同学,咱们上课。”
一周后,李知难在送皮皮上课的时候,带了一幅裱好的画。雨中的女孩穿着鲜艳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看着玻璃外光怪陆离的景色,光影流转在她的眼底,她若有似无地沉思。
“送我的?”李北辰有些意外。
“嗯,生日礼物。”她回道,“还有你之前帮我处理车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合适,这幅画也算是……赔你吧。”
李北辰看着上面的女孩,道:“你画的?”
她摇头。
“画的你?”
李知难耸肩道:“可能是。”
“谢谢。”他将画放到了壁柜上最显眼的位置,“我把你放在这儿。”
李知难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
“画得很好,不管是不是你。”他答。
事情平息后,学校生活再次回归日常。午休时,李知难、奚西照旧端着饭盒来体育办公室找曲子格。曲子格虽然嘴上抱怨说我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包间,但午休时间一到,还是准时巴巴地往外看,等着她们打红烧鸡块过来孝敬。
这日聊着天,正感叹邵冲这件事时,曲子格道:“我还真挺意外,竟然是李北辰帮你摆平的。”
李知难附和点头。
“你说他不就一个写歌的吗?哪来这么大本事?”曲子格讶异道。
奚西在旁反驳:“北辰师哥很厉害的。他本来就是书香世家,社交圈里自然有很多厉害的人,北辰师哥的发小就是个大老板,特别有钱。而且你别老说我师哥只是个写歌的,我师哥是制作人好不好!”
曲子格像是嗅到了腥的猫,道:“你什么情况?你跟李北辰什么关系啊?”
奚西立刻缄口不语。
李知难也试探问道:“奚西,你不是喜欢……李北辰吧?”
曲子格转过头看她:“不是,李知难怎么也会八卦了?你又是什么情况?”
李知难心虚答:“我关心奚西啊。”
曲子格道:“你关心她?你关心关心你自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给你介绍的大款,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大款?”李知难早不记得这话茬。
“你就忙着邵冲那点破事,都忘了我跟你说的大事了吧!”曲子格急道,“我跟你说,这位可是人中龙凤,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李知难道:“那我快马加鞭地过,坐着高铁过,怎么快怎么过。”
曲子格无奈道:“我这个恨铁不成钢!”
李知难笑道:“你多关心你自己吧,老惦记这些没用的。”
曲子格一提起这个,又兴奋起来,道:“哦,说起我自己啊,你们最近工资省着点花儿,马上要给姐姐我包份儿大的红包了。”
奚西在旁兴奋道:“你要结婚啦?”
李知难道:“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了,已经见完家长了,万事俱备,就欠你们的大红包了。”曲子格一脸喜气洋洋。
下班的时候,李知难恰好在停车场碰到了孙书维,顺便把曲子格的喜事告诉了她。“你也算是大功臣,到时候让你坐主桌。”
孙书维道:“先结,结了再说,关于曲子格的事,不到落听的最后一刻,我都不相信是真的。”
李知难笑道:“你瞧瞧,怎么对咱们孩子这么没有信心呢?”
“因为她没脑子。”孙书维答,后又犹豫半晌,方才道:“其实我也有个事跟你说。”
“嗯?”
“我也要结婚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李知难:“啊?跟谁啊?”
孙书维:“红烧肉。”
“老路?他回来了?”李知难惊讶道,“你确定吗?”
孙书维从包里掏出了请柬,道:“下个月二号,周六,记得来。”
李知难看着那张请贴,不由道:“还得是你啊孙老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悄无声息地办大事!”
孙书维眼里的那丝犹豫仍旧没有褪去,小心道:“但是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怎么了?”
“伴郎,是裴方禹。”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也将李知难前一秒的笑模样僵挂在了脸上。
孙书维立刻补充道:“你要是不想来,就不用来了,不过就是婚礼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结婚是天大的事,”李知难道,“下刀子我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