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还在尬笑:“呵……呵呵……”
萧炎甚至还建议上了:“老师劳累过度,身体还没缓过来,不如稍后我抱着老师出去,也省的老师受此苦楚。”
药尘倒吸了口气,摇头。
那他还不如不出去。
二人磨磨蹭蹭,主要是让药尘适应且习惯踩在地面上行走,这才出了房门。
外面空无一人。
二人想要离开院落,到天府主峰看一看,结果没走几步,身边景色开始扭曲变化,天旋地转,萧炎忙抱紧了药尘,药尘亦是抓住老师的衣袖,道:“没事的,该是我们要从幻境里离开了,你放心,我会去找你!等我!”
话音刚落,此间坍塌,药尘失去意识。
再次醒时,似乎躺在了什么柔韧的东西上,不软不硬,还有弹性。
稍微有些晕眩,药尘缓了缓,感知回归身躯,似乎有什么在他额头上轻抚。
睁开眼,药尘突然愣住了。
他的徒儿,炎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自己更是躺在萧炎的腿上。
药尘挣扎着想要起身,萧炎也没拦。
二人相对而坐,总算是来了一次正式会面。
此处有些眼熟,看形制,应该是悬浮在黑域之中的宫殿的某处了。
药尘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简单捋了捋,随后望向萧炎。
黑衣黑发黑眸,不曾变过的白皙脸庞,还是记忆里的他。
这是他的徒弟啊。
药尘不知为何,事情怎会变成如今这般地步。
他试探着开口:“我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为何让他重活一世?
这般伟力,着实难以想象。
为什么,把机会让给他?
萧炎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老师以为呢?”
药尘不喜欢这小子这么卖关子,催促道:“快回答。”
萧炎撇嘴:“老师对我,和对他都不是一个态度。”
“他”指的是谁?自然是药尘从小养到大的傻小子。
药尘眯着眼眸,不紧不慢答着:“你予我寒诀,应该早就抱着这个打算吧。寒诀修炼到最后,弊端是致命的。”
萧炎但笑不语。
药尘继续说出推测:“你让我在药族降世,是为了全我心中的遗憾。黑域出现在星陨阁上空,也绝非巧合,你在提醒我,提醒我想要活命,那就进入黑域,来见你。”
“先前……”
他的语气忽然有些僵硬:“萧炎曾说,他在菩提古树的幻境之中度过一生,那是你做的吧。你为何……为何要让他看见在婚礼之上发生的那些?还有,你为何要同我在幻境里……”
成亲?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啊。
药尘面对那个傻小子尚还能游刃有余,但面对炎帝萧炎,实在是做不到这一点,能说出这些猜测与疑问,已经是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
最后,药尘问出了最关心的:“萧炎,你还活着么?”
萧炎笑着答道:“老师,我早就死在那场战役之中了。”
药尘如遭雷击,呆滞着重复:“死了?”
萧炎点头,也有无奈。
“老师如今看见的我,不过是一缕力量和记忆罢了。”
药尘身形摇晃,心中早有猜测,但得到肯定的答案,还是接受不能。
他伸手抓着萧炎双肩,难以置信道:“你……你……”
怎么死的?死于何处?
药尘呼吸困难,心痛欲绝。
他最骄傲的徒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我经历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亲自回到过去,而是把机会让给我?”
萧炎轻声道:“正如我残存着一丝力量,它也是,它在盯着我。所以,只能辛苦老师了。旁人若是重活一回,会做出什么,我不能保证。倒是老师,肯定会选择再一次把焚诀交给我,让我成帝。”
假的。
他并非为了再次成帝才让老师重生。
当日婚礼,老师流露的一丝惆怅,让一生无愧于人的他耿耿于怀。
他被心魔纠缠,被这东西残留的力量影响。一生回忆翻涌,到最后,记忆最深刻的,竟是那年大殿之中,老师抚摸着灵魂之花,轻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这是他最敬最爱的老师。
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破绽。
虽然萧炎成帝后不似以往性格,但也没丧心病狂到把老师往绝路上逼。
那东西影响了他的理智,对老师的愧与爱扭曲,让他把好好的寒诀改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占有欲滋生,情欲膨胀,掌控欲蒙蔽神志。
寒诀本是无上功法,可弥补老师在这方面的短缺。
结果……被脑子缺根弦的萧炎修改了。
修炼者会有一副敏感至极的身子,在那方面天赋异禀,甚至没有焚诀修炼者的//浇/会陷入无边无际的寒苦折磨之中。
由于这一丝愧疚被那东西利用,让他对老师产生了不该有的执念,他当时想出了更损的法子控制老师,还是被萧炎硬撑着强行收手了。
这些话怎能对老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