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临香榭那边的温泉池子里泡澡。”有人敲了窗,低声提醒道。
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女护卫,癸五。
李默道了声多谢,飞快赶往临香榭。当初崔侯爷看中这块地方修府邸,便是因着此处有一眼活水温泉,虽然离皇城大内远了些,但终归是不可多得的好物,自然及时行乐最重要。
烛火隔着窗户纸映出来,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只觉得整座屋子亮堂堂。影卫靠近了,听到里面传出细微的水声。
崔侯爷果真在里面。
他一时生出些许之前从未有过的忐忑,推门的手忽然顿住,思量片刻,又想往窗子进入。那窗户纸被他轻轻戳破一个洞,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崔荧的声音:“谁?”
李默竟不知崔侯爷不善武力之人,如何能灵敏地听出他此刻的移动与靠近?
“侯爷,是卑职。”
影卫立即排除杂念,故作从容地推开门,只见一扇屏风挡着视线,屋子里热气腾腾,他返身关好门,谨慎站在屏风之前。
“是你啊。”崔荧发出一声轻笑,“好孩子,过来让我瞧瞧。”
李默转过屏风,便看到偌大的温泉池子里,崔侯爷赤身靠坐在一侧,边上放了些鲜果,他随意捏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吃进嘴里。
这般肆意不拘,仿佛孤身一人面对的,并非是死对头的鹰犬,或武力高强的杀手,而是随意作弄的小情儿。
“侯爷,深夜搅扰了。”影卫站在一旁,规矩行礼。
崔荧挑着眼尾看他,这一身板正得像是述职,教人直想扒掉,男人手指微动,意味不明道:“深夜不搅扰,还做柳下惠不成?”
温泉热汤泡得崔荧浑身舒展肌肤泛红,俊美的脸庞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显出几分艳丽之色。
影卫垂着视线,不敢直视崔荧的脸。
这人如传闻的画中仙一般,浑身透着一股闲散烂漫,偏那双多情狐狸眼,像是挑动丝线的针尖,一寸一寸从外到里,拨开他脆弱的皮囊。
“既过来了,是想着伺候了?”崔荧调笑道。
水声划动,由远及近,影卫眼观鼻鼻观心,不知怎么心里莫名一丝慌乱。他站住了脚,有些刻意忍耐往后撤退的冲动,只见一抔水拂到他的衣摆。他不禁视线微抬,看到了崔侯爷盈盈笑着,已与他不足两尺。
“是。”他应了声。
“看不出你是个重诺之人,可惜我今日没什么兴致,不太喜欢浑身伤痕的小狗儿。”
那双作恶的手,指尖湿淋淋地触及到影卫的鞋面,影卫答道:“卑职好些了。”
“哦?”崔荧指尖顺着那鞋面,握住了影卫的一只脚踝,“山茶大人应当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
不等李默回答,崔荧看似无力的手腕,竟力大到将影卫扯倒,影卫没有反抗,顺势跌进了温泉池子里。哗啦一声,难以忽略的声音落在了地面,崔荧的眼神望过去,岸上遗落了些私密的物件。
他不禁笑出了声,“山茶大人准备充分了,怎么还穿得这么严实?”
李默从水里翻出来,从头到脚都湿遍了,水珠从他脸上滑落,他的眼睛半睁半眯,神色茫然,犹如出水芙蕖,清纯而脆弱,任人采撷又毫无防备。
崔荧伸手拍了拍影卫的脸,摩挲着对方脸颊的软肉,“好孩子,既然想来伺候了,那就自己动手吧。”
男人背靠在池边,一副好以闲暇的模样,只等着猎物自动上钩,投怀送抱。
影卫绷着脸,仿佛视死如归般,脱尽了自己的衣物,然后缓缓往前移动,溅起的水纹无声。他僵硬地撑在崔荧的面前,崔荧眼里含笑地望着他,带着诸多审视和打量。他不太受得住这样的眼神,稍一停顿,崔荧便在他的耳边唤:“好孩子,别压着我。”
影卫换了一个姿势,一点一点靠近崔荧,脸凑上去,轻轻在男人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男人神色微怔,笑意愈浓,影卫再次小心去触碰那双唇,崔侯爷却偏过头,错过了这个吻。他的语气有些古怪,“山茶大人从来没伺候过人么,以色侍人如何能像一块木头?”
“侯爷想如何?”李默脸颊飞红,“卑职不知,求侯爷疼惜。”
几个字本无甚妩媚之意,却一下子撩拨在崔荧的心房,崔荧忽然伸手,扼住了影卫的颈部,影卫顺从地仰起头,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之处。
“好孩子,今儿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崔荧视线暗指岸上,“自个儿带来的,怎么不用上?”
上一次那些东西,是崔侯爷动的手,伴随着那味药的作用,他自然无力反抗。而眼下,他神志清醒,却要用这些外物,亲手玩弄自己,来讨好眼前同为男人的崔侯爷。
他心底有些发沉,原来做男宠承欢献媚,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但他不是个矫情的人,既走了这一步就要走到底。影卫听话地去弄了,只是才一根银色链条,他便不知捆在何处,左缠右绕的不知其中妙处。半晌,他无奈地望向崔荧:“侯爷,帮帮我?”
崔荧在一旁瞧着李默的动作,一直未曾开口,只是呼吸在缓慢加重。
而那一声呼唤,那一双可怜求助的眼眸,却像是绷断了最后一根弦。男人突然红着眼,冲到影卫的面前,掰着对方的肩膀将人翻过身,再扼住对方的腰,“好孩子,你的腰窝真漂亮。”
影卫的双膝跪在池底,他不明白什么是腰窝,心里只生出了一个疑惑。
传言崔侯爷手脚无力习不得武,这才被圣人允准养了一支特殊的护卫队,可为何今日崔侯力气之足,却不似一个孱弱之人?
影卫咽下喉间闷哼,池中水声愈烈,崔侯爷才说没有兴致,转瞬间便打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