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领带系上干嘛,不嫌勒吗?”许溪辰问他。
“不嫌。”叶南烜理直气壮。
许溪辰懒得跟醉鬼犟,手一伸干脆将他整条领带都扯了下来,扔在沙发上。
叶南烜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甚至夹杂了一点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还能动吗,去刷牙,然后回卧室把衣服换了睡觉。”许溪辰直接无视了他那变化多端的情绪,抓着毛巾就使唤。
“...”叶南烜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妥协地站起身,浑身散发着自己现在很不爽的气场,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溪辰叹了口气,捡起沙发上的领带捋了捋给他搭在了衣帽架上。
没多久叶南烜出来了,只不过气压依旧很低,他径直走进卧室,这次却没直接砸上门,
许溪辰怕他穿着身油烟味儿的衣服就一头往床上扎,便也跟了进去。
“把衣服脱下来,能洗的我帮你扔洗衣机里,不能洗的你明天自己送去干洗店。”许溪辰觉得自己简直有操不完的心。
谁知叶南烜抓着被子的手忽然一顿,回过头反问他:“许顾问平时就是这样毫无边界感的吗?”
“...?”
叶南烜眉宇微皱,一本正经:“随便让别人叫你哥,随便给别人自己家的门钥匙,现在又在别人家里,叫自己上司脱衣服。”
“......”这话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叶南烜:“脱到哪儿?”
“.........”
许溪辰在心里默念了三次自己不跟醉鬼计较。
“那你呢,你不也随便让一个公司员工进你家门了,之前还心血来潮收了个实习生,亲自带他。”说完许溪辰顿了一下,实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到这茬,但这也确实是他心里一直不解的事。
然而叶南烜就回了他三个字:“这不算。”
“那叶总是有点双标在身上了。”许溪辰没好气道。
叶南烜当做听不见没回他,怄气似的将被子铺散开后,刚想抬手解衣裳,又忽然转头问他:“你就这么看着?”
许溪辰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揣着手:“以前我还看少了吗?”
“......”
许溪辰微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叶南烜的CPU直接烧了。
许溪辰觉得自己真该找个木鱼敲敲了,竟然big胆到逗自己这喝醉酒的上司。
但不得不说,看到他这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确实好玩。
折腾了半天,叶南烜总算是将脏衣服换了下来,许溪辰将其抱着全部塞进了洗衣篮里,需要干洗的外套就挂在衣帽架上,等叶南烜明天醒了自己送去干洗店。
收拾完这些,许溪辰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本想跟叶南烜知会一声便回去了,可当他走进卧室,却发现叶南烜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边,垂眸思索着什么。
他的背微微弓着,额间的发丝自然落下来遮住一小部分侧脸,两片薄唇抿着,仅仅过去了几分钟,他的情绪竟就忽然低落了下来,整个人忧郁到几乎要碎了。
许溪辰莫名止住脚步,想看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半晌,叶南烜抬眼,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不可能的。”
许溪辰有点疑惑:“什么不可能。”
“你高中不可能和人接过吻。”
许溪辰顿时哭笑不得,不知他平白无故的又提这茬干嘛。
出于一些不好言说的自尊心,许溪辰反问他:“怎么不可能了,啊?”
叶南烜抬头,那双黝黑的眼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是坐着的,却让许溪辰莫名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看得他发慌。
“接过吻,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的。”
许溪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下一秒叶南烜忽然间站起身来,伸出手,用略微发烫的手掌箍住了他纤细的脖颈。他没有动用丝毫力气,仅仅是站在原地,眉眼中含着笑,静静等待许溪辰的反应。
一秒、两秒、第三秒过去了,许溪辰的喉结不自觉在叶南烜的手掌上滚动了一下,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和呼吸困难,只是当他目之所及是居高临下掌控着自己的叶南烜时,只觉自脊椎而上,一份尘封已久的、强烈的快/感霎时蔓延了开来。
他在兴奋。
身体的本能反应几乎让他颤栗,以至于许溪辰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出自于叶南烜,还是他施加在自己咽喉处的触感。
瞳孔逐渐聚焦,眼前这张锋利又漂亮的脸变得清晰起来,许溪辰冒出了个极其荒唐的想法——他还想要更多,想要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脆弱咽喉处一点点收紧,直到榨干肺里最后一丝氧气,耳道内鸣叫不止,鼓膜被过速的心跳敲得咚咚作响。
这道念头光是在脑中短暂地闪过一瞬,都使得许溪辰被疾病消磨地几近干枯的心脏重新焕发活力,愉悦不已。
而叶南烜仿佛早有预料,他轻笑了声,攥住许溪辰脖子的手微微附上了些力,迫使许溪辰抬起头来,将他往前带着,就要亲吻上那略带病色的嘴唇。咫尺之间,许溪辰甚至能感受到叶南烜略微沉重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没有难闻的酒精味,只有淡淡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