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许溪辰紧绷的双肩便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现在你很安全，试着松开双手。”

躺椅上许溪辰紧攥着的手指缓缓舒展开来，手心里已然湿润成一片。

“接下来我会数三个数，拉开车子的门把手，然后跨步走出车外。”

“3，2，1...”

许溪辰只觉一道白光再次笼罩了自己，随后他睁开了双眼。

“做得不错，休息一会儿吧。”沈桹不知何时起了身，手里拿着一杯水递给他，走时又顺手扭动了下音响上的钮，悠扬的轻音乐再一次奏响。

催眠刚结束，兴许是醒得太过突然，许溪辰的意识暂且还处于混沌状态，一时都不太分得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懵懵地从沈桹手里接过纸杯，呆滞地抵在嘴边老半天都没喝上一口。

有关梦里的内容，大半部分他还记得，尤其是老房子。至于后面那些有关车祸的，不知是在沈桹的引导下刻意将其淡化了很多还是别的原因，醒来后许溪辰仅能想起些片段。

除此之外，这次催眠所获得的线索，依旧让他没什么头绪。

“不得不说，比起上一次催眠，你的进步倒是挺大。”沈桹先一步开了口。

“我是不是适应多了？”许溪辰有些骄傲地问他。

沈桹瞥他一眼：“别急着自豪，所谓的进步也只是在表扬你学会配合了，以前你可没那么听话。”

“哦...”许溪辰瞬间泄气，瘫回了躺椅。

“你还记得催眠的时候跟我说过的那些东西吗？”沈桹又问。

许溪辰说记得，但想来想去也不觉得哪个可以称之为线索。

“目前看来确实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但聊胜于无，起码现在你对车祸的阴影少了许多，不是吗？”沈桹懒散地靠坐在桌边宽慰他。

许溪辰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那我能开车了吗？”

沈桹默了一会儿，对他抛出一个假笑：“这么跟你说吧，你可以试试，找个没人的地方，只要你手不抖脚不颤，能相安无事地开个十分钟，我就给你开证明。”

许溪辰将信将疑地看向他，“真的？”

“真的。”

“......”许溪辰不禁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但前提是他得先有辆车。

不等他开口，沈桹看了眼腕表：“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药量需要调整一下，都写在单子上，准时吃药，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许溪辰随口应了声行。

“要是还没缓过来可以在这儿多休息会儿，反正上午就你一个。”沈桹说。

许溪辰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起身，最终还是选择先下去再说，比起躺着，他更想抽一根。

沈桹没意见。

两人一同走下楼，恰巧就见叶南烜一手托着下巴立于前台处，正和那实习生姑娘有说有笑聊得火热。

许溪辰微妙地虚了虚眼睛。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这话是沈桹对那实习生说的。

“啊，沈医生。”小李一看见他连忙将桌子收拾了一下，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公然上班摸鱼。

“你有给这位叶先生好好介绍我们这咨询室吗？”

“有的有的。”小李直点头。

“是吗...”沈桹略带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沈医生别误会，李医生跟我介绍了很多，很详细全面，让我对这里有了更深的了解。”叶南烜为其解释道。

“那就好。”沈桹微微笑道。

“我出去抽根烟。”许溪辰赶紧找借口溜了。

叶南烜望了眼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好奇，于是随口问了句：“刚才的治疗还顺利吧。”

沈桹诧异地看向他：“不好意思啊叶总，干我们这行是有一定职业操守的，有关病人的情况恕我不便透露。”

叶南烜点点头随口“哦”了一声，紧接着又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反正他也会告诉我。”

沈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