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随云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有点后悔，她还有些认床，而且已经习惯一个人睡的她，此刻躺在周萍萍身边一点睡意也无。

“囡囡，你睡着了吗。”大概是周萍萍也不习惯身边多一个人，她翻了个身，转向秦随云问道。

“没有…”秦随云有些生无可恋的回答道。

“那我们来聊聊天吧。”周萍萍兴致勃勃地说道。

“聊什么？”

“聊聊小魏警官。”

“…”

“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他还会问我你喜欢吃什么菜嘞。”

“你们怎么还有交流的，他怎么还问你这个？”

“诶呀，他不是加我微信了吗，就那天咱们吃猪脚。”

“猪脚是过不去了是吗？”

“好的，咱们不说猪脚，那你说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秦随云仿佛都能感觉到周萍萍发亮地眼睛好像在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很好，正直、善良、有担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平静，很自洽。”

“这怎么听着不像恋爱啊，恋爱应该是天雷勾地火的嘛！”

“生活哪能天天打雷救火的，又不是去抢险救灾。”

“那也是吼。”周萍萍在黑暗中踢了下被子。

“妈你小心点，别牵动伤口了。”秦随云担心周萍萍动作太大。

“那你对他有没有心动的感觉，就是那种心跳突然漏了半拍那种，一下子脸红心跳的。”

“那，那也是有的。”秦随云不知道想了什么，她脸有些发热，还好没开灯，她想道。只是此时秦随云脑子又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有些犹豫，还是出声问周萍萍：

“妈妈，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没那么开心，你有时候会感觉难过、愤怒，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发脾气，但是你又会对他心软、无奈，这种感觉，是爱吗。”

周萍萍在黑暗中迅速望秦随云身边挪了挪，两人凑得更近了。

“妈你轻点！”秦随云提醒她。

“囡囡，你和小魏在一起，这是感觉又平静自洽，又难过愤怒的，你是人格分裂吗？”

“我又没说是魏覃生。”秦随云扶额。

“囡囡啊，我和你爸秦诚是初恋。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我的心阿，就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我当时就决定以后非他不嫁了，你外婆外公怎么劝我都不听。结婚以后呢他什么都好，责任担当什么都不缺，但是就是工作很忙，而且有时候听不懂人话，用现在你们年轻人的词怎么说呢，哦，直男，那我就很生气，有时候生气难过的真的要掉眼泪。但是我知道的呀，我是爱你爸爸的，你爸爸也很爱我。”

“我这辈子就爱过你爸一个人，从我有限的经验来看，你前面说的什么平静啊自洽啊，也未必不是爱情，但是后面那个控制不住向他发脾气，你又会对他心软的，挺像爱情的，我就经常这样，反正我知道我发了，你爸爸会接住我的。”

一时间两人都各自陷入思绪，在秦随云以为周萍萍是不是睡着了，只见周萍萍又问道：

“囡囡，你其实说的那个你生气你愤怒你忍不住发脾气的那个，不是小魏吧？”

“…不是。”

“那你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秦随云沉默。

“囡囡啊！”周萍萍有些痛心疾首自己女儿怎么这么花心，突然她又带着奇怪的语气说道：“我女儿只不过犯了一个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她又叹了一口气：“都怪我，把你生的太招人了，诶，随我。”

周萍萍又推了推秦随云：“囡囡，另一个人长什么样子，比小魏警官帅吗，做什么的？听你的讲法感觉像个渣男内，谈恋爱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太晚了，早点睡妈妈！”秦随云转过头不理会兴奋过头的周萍萍。

又一个周末。

“先放大蒜。”

“诶诶诶这个还没洗过。”

“滚刀块，滚刀块就是，诶呀你随便切好了。”

“诶，关火，关火！”

“叮咚，叮咚！”

正在厨房里被周萍萍指挥的团团转秦随云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她喘匀一口气，才打开门。

“覃生，你怎么来了？”看到门口拎着超市塑料袋的魏覃生她有些吃惊。

“我叫他来的。”身后的周萍萍说道。

魏覃生走进门，将塑料袋里的生鲜、蔬菜取出来熟门熟路地取出来放到冰箱、菜篮。

然后系上围裙，转过头看着还呆在那儿的秦随云，笑着指了指她的鼻子。

秦随云一摸鼻子，是白色的面粉。她不好意思地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擦干净手，这才回到厨房。她跟着他走来走去，差点被魏覃生踩到。

“你快去客厅和阿姨说说话，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帮不上忙。”秦随云只好到沙发上和周萍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