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正阳调查过她!
李元杏脸色不变,背后却惊出一片冷汗,她微微抬眼,露出一副困惑又惊惧的神情,“大师兄,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樊正阳右手在石桌上轻叩,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元杏,“你既成了翠云峰的弟子,我便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我樊某平生最恨巧言令色、蝇营狗苟之辈,师父信任你,不代表我会。”
李元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但她站稳双脚,目光坦荡地迎了上去,“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妹做了什么让师门蒙羞之事?还请大师兄直言。”
樊正阳道:“第一,你当年既未参加登天大会,也并非资质卓越之人,那你的入山令牌从何而来?”
这关你什么事?李元杏心中暗骂一声,却不敢表露出来一点儿情绪。
樊正阳是翠云峰的大弟子,既是火灵根天修,又是筑基后期,无论哪一头都将她压得死死的。
若樊正阳摆明了要折腾她,不必他亲自动手,就有一大批人等着让她倒霉,而她此时如果应对不当,极有可能以后在翠云峰都没好日子过!
因此李元杏暗暗深呼吸一口,将自己的来历一一到来,只隐瞒了神农灵壤,并将与薛家的交易从丹药替换成了百年灵草,毕竟薛家已经迁族去了裕国,而且又是家族密事,就算樊正阳想问,也得费一番功夫。
她就不信,一个宗门大弟子没事儿干,专门跑去神女宫问东问西。
果然樊正阳听了她的话,虽微微皱眉,却并未质疑,毕竟薛家确实与采仙门有过渊源,而她又和薛家那位异灵根弟子相识,这与他掌握的消息并无出入。
至于她在俗世的经历,樊正阳并不关心,他道:“第二,你进入血戮谷时是凝气十二层,你是如何躲开他人追杀的同时,还能取回三十八株灵草?”
李元杏刚想反驳,却猛然看见了樊正阳嘴角的冷笑,她心下一寒,连她分给冯舟和冷杉月灵草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不过,猜出来又如何,血戮谷历练又没说不能将灵草分给别人,况且她的本意也是想让他们俩一人多一件法宝傍身,她有何错?
“运气而已,不瞒大师兄说,师妹虽然资质奇差,但运气一向不错。”李元杏心一横道。
这般直言不讳,倒让樊正阳愕然一瞬,然而仔细想想,此女的运势确实奇好,否则凭她一个伪灵根,想要百年内筑基简直痴人说梦。
“第三,”樊正阳压低了声音:“滕州尸傀祸乱,为何与你同行的王阜死了,你却能全身而退?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从实招来,若有一句谎言,休怪我不留情面。”
李元杏瞥了一眼他身后,那柄火红色的长枪,心道:这才是他最想问的吧,不过她当时确实不知道王阜会冲出去,如果能回到那天,她一定会拦住王阜的。
如果樊正阳关心的是这个,那她倒也不必遮遮掩掩了,于是将三人对战邪修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之后遇到胡老三,又被尸王追杀,最后她凭借从血戮谷捡到的血鬼针战胜了尸王。
“血鬼针?”樊正阳皱眉。
“就是此物。”李元杏取出那根血红色的针,呈给他。
樊正阳眉头紧皱,上下打量李元杏,质疑道:“煞血门的高级法器,只有筑基后期的弟子才能在体内蕴养这一根,你说是你捡的?”
李元杏点点头,没错啊,当时她用霹雷火雷炸死刀疤脸后,这针就掉在地上了,她当然是“捡”起来的。
见她一脸坦然,樊正阳沉默一瞬,正色道:“你虽行事诡谲,但也算除魔有功,作为诛妖堂堂主,我认可你的功劳,但作为大师兄,我认为你不能留在翠云峰。”
“为什么?”李元杏心头一股无名火大起,被他刁难这么久,该说的她也说了,他竟要把她逐出山门?
王阜的死,她也觉得惋惜,但修行本就逆天,说不定哪天她一个不慎,也会命丧黄泉,那时又有谁会替她鸣不平?
然而,当她一脸愤懑地抬头看樊正阳时,忽然瞧见他眼底的一抹戏谑,她心中一惊,这人在诈她!
李元杏连忙低头,声音平静道:“既然师兄不相信我,那便请师兄回禀师父,将我逐出师门好了,反正我一个伪灵根,这辈子恐怕都结丹无望,留在翠云峰也是辱没师门。”
“呵呵,”樊正阳轻笑一声,“你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我虽是大师兄,却也不会轻易忤逆师命,放心,我不会赶你出去,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把戏,不过,但你若想安安稳稳地留在翠云峰,就得同我约法三章。”
李元杏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她恢复了恭敬如常的神色:“师兄请说。”
“第一,不得做出危害师父和同门之事,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还用得着他说,李元杏心中无语,她只想苟在山中默默修炼好吗?若非宗门命令,她连下山历练都不想参加。
“第二,不得再使用魔道之物,这血鬼针我没收了,作为补偿,架子上的法器你可以自行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