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完汤药进来,李元杏说道:“姐姐你先去洗脸,一会儿水凉了,我去喂小姐喝药吧!”
一向喜欢偷奸耍滑的小翠竟然主动拦下差事,让大丫鬟有点儿意外。
但既然她自告奋勇,那她也乐得清闲,毕竟守了一整夜她也累坏了,而现在其他几个大丫鬟又还没起。
“好吧,但你可得仔细一点儿啊,可别烫着小姐。”
“哎,姐姐放心。”李元杏端着汤药一步步走入锦帐内。
床榻上的女孩儿越来越近,药味儿也越来越浓郁刺鼻,隐隐还有一股臭味,她枕边放着一块金锁,上面写着一个“怡”
上官怡听见她靠近的声音,就微微睁开了双眼,皮肤雪白,眼皮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李元杏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轻声道:“小姐,该喝药了。”
借着扶她的机会,李元杏右手轻握了一下她的脉搏。
跟薛景虹的脉象一样,她也被下蛊了。
忽然之间,李元杏心中惊惧无比,或许整座州牧府里的人都被下蛊了!
这个猜测让她背后一寒,手中的汤匙一顿。
上官怡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困惑,看向她,“小翠,你怎么了?”
李元杏收回思绪,学着小丫鬟的神态问道:“药苦不苦?”
上官怡虚弱一笑,稚嫩的声音细若游丝,“以前还觉得苦,现在不苦了。”
顿了顿,上官怡天真无邪的目光看向她,问道:“小翠,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元杏身形一滞,想开口说没有,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好保持沉默。
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竟然像大人一样平静,她拿起自己的金锁,轻轻摸了摸,忽然将它递给李元杏。
“我把这个给你,你带我出去看看雪好不好?”
李元杏接过金锁,干脆道:“好,不过你先吃一颗糖丸,我就带你出去。”
上官怡点点头,听话的吃下了李元杏给的“糖丸”,忽然有一股暖流从腹中流向四肢百骸,她竟然能自己站起来了。
“这是什么糖丸?一点儿也不甜。”上官怡好奇道。
李元杏笑而不语,打开一旁的衣柜,取出暖和的衣物给她穿上,等她穿好兔绒靴后,向她伸出手,“走吧。”
上官怡许久没下过地了,但她很快就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拉着小翠的手,一步步走出了房间,洗完脸的大丫鬟看见她们瞪大了眼睛,正想冲过来阻止,下一刻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止是她,两人经过的所有人都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
“哇!雪!我看见雪了!”上官怡丝毫没有注意到异样,此刻已经被外面的漫天雪花所吸引。
李元杏带着她在大雪中穿行,下人还没来得及清扫昨日的积雪,但二人如履平地。
直到二人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附近空无一人。
上官怡看向李元杏,“你不是小翠,对吗?”
李元杏低头,同样看着她,“你也不是上官怡。”
上官怡“咯咯”一笑,“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上官怡!”
李元杏微微一笑,眨眼间贪狼已经握在了手心,猛然朝上官怡的心脏捅了进去!
没有鲜血,只有混合着腐臭和药气的脓水喷涌而出!
失手了!
李元杏脚尖一点,瞬息之间往后轻跃了十几丈。
只见那上官怡的尸体失去支撑,犹如一副空荡荡的皮囊缓缓倒下,黑黄色的脓水流了遍地,她的五脏六腑早就被蛊虫啃噬光了!
而距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一只黑红色的怪虫正朝远处逃遁。
蛊虫!
看个头,是母蛊!
只要杀了这只母蛊,薛景虹和州牧府的人就有救了!
李元杏当即提刀追了上去。
然而那母蛊遁速飞快,竟然比她御空飞行还要快上三分,渐渐地,竟被它逃出了视线!
李元杏立马放开神识去搜寻那只母蛊,没想到却先感应到了几个隐藏的气息。
“咻!”
一支小箭瞬间破空而来,瞄准了李元杏后心,然而李元杏并不在意,只一挥手用贪狼一挡,那支小箭瞬间调转了方向,朝来时的方向反射回去。
随后七八个散修跳了出来,五花八门的法器飞在半空,虎视眈眈地对着李元杏。
李元杏看了眼几人,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这些人恐怕也是被那蛊师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