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抖。”
“我哪儿抖，明明是你在抖。”
在众人惶惶不安中，周一终于到来。
保送营的老师干练地走上讲台，点开多媒体。
“第一轮的成绩已经出来，这一轮我们会淘汰一半的人，所以，六十二名往后的同学现在就可以离开教室，收拾东西回家了。”
老师眼神锋利，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这种残酷的淘汰机制他已经经历的十几年，早已经麻木，这些淘汰的学生大多还是会考出很好的成绩，最后在高考考到光华大学，但偶尔也有几个，来了一趟之后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越往上走则越靠天赋，看清了，也因此心态就蹦了，虽然有底子，高考考得还不错，但终究没了往上爬的心气。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而对来这里的孩子来说，每一轮的选拔，都是他们对自我重新认识的分水岭。
多媒体上，成绩表是从倒数第一展示到正数第一。
在看到自己没进前二分之一后，很多人都哽咽了，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在原学校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在这儿只是众多炮灰中的一个。
鼠标在正中间的排名停留，往上则是进入了第二轮的名单。
而张科则刚好卡着最后一个名次进了第二轮，
“我靠我靠，” 张科兴奋地摇晃江知照手臂，“我竟然进了第二轮。”
他对自己实力认识很到位，在这儿拿到保送名额简直比等天还难，只要能多往前走一步就算胜利。
老师安慰那些被淘汰的学生：“今天不是你们的终点，我带了很多界保送营，被淘汰的人，只要以光华大学为目标，最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再次站到光华的校园，大家继续加油。”
被淘汰的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室，不过一会儿，教室里就更加冷清，从讲台上往过去，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老师招呼他们：“现在剩下的你们坐到前面来。”
教室里又是一阵响动。
江知照他们寝室四个坐在了一起。
老师继续滑动鼠标，显示出前面的排名。
“恭喜你们进入了第二轮。”
江知照他们寝室另两个一个排在五十一个三十五名，再往前，他看到了宋彦的排名，二十三，还不错的名次。
鼠标滚动到前五，教室里突然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次的第一会是谁啊？”
“江知照还是王朗？”
张科比江知照还紧张，“拜托拜托，你一定要是第一名。”
江知照哭笑不得，“为什么我非得要那第一。”
张科毫不避讳：“没啥，就是看不惯王朗那目中无人的样子。”
台上的老师似乎很会制造悬念，鼠标划到第三名时就不动了，往下面望了一眼，“大家猜猜谁会是第一？”
台下一些人紧张到要死。
老师终于把鼠标往上滑，第二名——王朗。
张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我靠我靠，大佬你第一。”
江知照神色淡淡，“还行吧。”
另一边王朗的脸色则不怎么好看，宋彦发现了，拍着他肩膀：“没事，你们分数差不多，下次你一定会比江知照考得高。”
王朗说：“你不是说那个江知照曾经追过你吗，你去，给他制造点麻烦。”
宋彦脸色尴尬，“可我上次拒绝他了之后，他就因爱生恨，不理我了。”
王朗哼一声。
第一轮选拔成绩出来，众人还没松一口气，就又听台上的老师宣布：“下一次选拔考试将在三周之后，到时我们会选出前二十名进入最后的决赛。”
台下刚放松下来的众人又紧绷起来。
“当然，第二轮淘汰的同学仍可以留在学校一起上课，我们仍旧会有专业的老师给大家按照高三进度复习。”
“那我要留下来。” 张科说。
“我要是淘汰了也想留下。” 王识遥说，“这里老师讲的知识比我们学校那些特级教师还要好，在这里复习，我能学到很多额外的知识。”
张科扒着他们：“那行，我们一起，知照，到时候我们就赖在寝室不走。”
江知照接话：“我没问题，只要老师同意，欢迎你们赖下。” 他们寝室这几个人性格随和开朗，大家都没有什么嫌隙，比起到时候重新分配寝室，江知照宁可他们一直留下直到他选拔结束。
上完一天的课，十二点江知照他们回寝室。
有了上次谢秋到提醒，江知照一回到寝室就给谢秋发了消息。
【回寝室了】
不一会儿谢秋也发了张学习的照片过来。
他们寝室开着暖气，江知照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那三个拿着盆去外面洗漱，张科探头问他：“知照，你什么时候洗漱？”
江知照说：“你们先弄，我等会儿。”
他们三个洗漱估计得要个十分钟，江知照心念一动，点了视频通话。
铃响了三声后谢秋接起，霎时一张帅脸充满屏幕。
本来室内就热，猛然看到熟悉的帅哥，江知照脸颊一红，觉得身上更热。
“在干什么？” 谢秋问。
江知照背靠在桌面，调整手机屏幕，对着自己，说：“刚放下书包。”
那边张科敲了敲隔断玻璃门：“帮我拿下剃须刀。”
江知照过去拿了递过去。
张科见他在打视频，狐疑道：“你在跟谁打视频呢？” 想要探头过来看看。
江知照手快侧开，张科扑了个空。
他戴着耳机，张科也听不到对面的声音，江知照罩着手机进室内：“没睡，你继续洗你的。”
那边的人似乎在说什么，江知照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是我三个室友……”
江知照靠在桌面上跟谢秋又聊了一会儿，直到那三个纷纷进来，他跟谢秋说：“我去洗漱了，挂了。”
谢秋：“再见。”
挂了视频，江知照一抬头就见对面三人盯着他。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张科眼神犀利，“你肯定谈念爱了。”
江知照拿着洗漱用品在他们堵过来前闪身出去，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你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