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考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当天下午学校就给他们在黑板最显眼的位置装上了日历,过一天撕一张。
眼见上面的日期一天天减少,高考临近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
这两天整个高三年级都在讲试卷,这次的试题难,但题型却很有代表性,用一个题型引出相同的所有题型,能举一反三,更好地形成一连串的知识体系。
所以各科老师都讲得挺慢。复习的时间过得枯燥又漫长。
周四早上连着两节数学课,上得所有人脑中高速运转,把脸都烧红了。
随着一声长铃声响,第二节课终于结束。
江知照正准备将试卷收进桌肚里,木子良就转身拍了拍他桌面说:“走不走,去晚了就坐不到好位置了。”
江知照听课听得脑子还没缓过来,有些懵:“去什么?”
一旁的谢秋解释:“今天大课间要去大礼堂举行升学会。”
木子良还催促:“快快,再不走就只能坐第一排了。”
班里同学已经陆续往外走。
“哦。” 江知照想起来,他这几天开始断断续续做梦,梦到原书中关于原主的一些经历,也逐渐能拼凑出明德这个学校的背景。
明德高三的第一次开学考后会举办一个升学会,对年级前十的学生进行颁奖,也是对全体同学的一次鼓舞,提振士气。
因此,学校非常重视每年高三年级的升学会。
江知照起身将桌面上的东西放进桌肚。他有个习惯:不喜欢桌面上放太多东西,每次离开时,总忍不住要把桌面给清干净。
突然,旁边谢秋桌面被人撞了一下,连带着他自己的桌子也被迫移动,在地上划出一道半弧,发出刺耳的声音。刚放到一半的笔盒被碰到了地上。
“抱歉哈,没看路。” 江知照抬起头,就看到薛应一脸挑衅的表情。
而薛应身后,正站着宋彦和孟子辰。孟子辰正仰头对宋彦说着什么,氛围极其和谐。
这点动静立马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宋彦和孟子辰循着声音看过来。
“有些人也不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哪一点比得上别人的。” 薛应观察到江知照的视线,开始嘲讽。
“靠,你会不会看路,眼睛不要就捐出去,省得别人以为你睁眼瞎。” 木子良一点不惯着人,立马怼回去。
“关你什么事。”薛应顶回去。
两人气氛剑拔虏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江知照从地上捡起笔,将黏在上面的灰尘拍走,慢条斯理地放进桌肚里。最后再看向薛应,以及他身后的宋彦。
“我记得开学考的打赌你输了吧。” 江知照漫不经心地提醒。
薛应脸色一僵,这两天都没人提起之前打赌的事,他还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
毕竟从高一开始江知照在班里都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他也理所应当地认为对方懦弱,只要自己不说,这人就不会提。
宋彦也没想到江知照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毕竟薛应是因为他打赌输了,所以他还是上前拉住薛应说:
“知照,薛应当时也不是有意的,大家也就是开个玩笑,要不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薛应脸色发白,嘴唇紧抿,一时没说话。
江知照只一眼就明白这人在想什么。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当着众人的面子下不来台,觉得自尊心受打击了呗。
但江知照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原书中就是宋彦联合薛应给原主下的药,让原主昏睡过去错过高考。
这种人不值得心软。
江知照闭了闭眼,缓下心里的烦躁,没回应宋彦的话,反而刺激薛应说:“你要认怂?”
果然薛应立马被激怒,升高音调:“谁说要认怂?”
“那就好,”江知照放心地点点头,“当然念在大家都是同学,我就不要求你在全校面前喊了,就到时候上体育课喊吧。”
“你——”薛应心下一慌,同一时间上体育课的又不止他们一个班,肯定会被其他人看到,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
江知照松弛地靠在桌边,等着薛应的回应。
薛应只得将反驳的话咽进肚子里,咬牙切齿:“行。”
江知照满意了,拍了拍一旁等着的谢秋和木子良,“走吧,再不走就没好位置了。”
教室里耽搁了一会儿,他们到得挺晚,后排的位置都被占满了,甚至有些同学还带着小手札偷偷争分夺秒地复习。
这会儿他们班所划出来的方阵里只有前三排还有空位,正对主席台左侧,嗯,前面坐着一群学校的领导。
木子良率先跑过去抢占了第三排的位置,跟学委坐在一起,宋彦和孟子辰刚好坐进第二排,所以江知照他们别无选择。
好在他年长了这么多年,对坐第一排也没有什么抵触,便径直过去坐下。
谢秋脚步没停,也跟着他坐到第一排。
江知照偏头看了眼,谢秋面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也不抵触。
只是——
直到谢秋坐下,江知照才知道十厘米的身高差距竟然这么大。
他好端端平放着自己的腿,谢秋一坐下,就仿佛一个庞然大物笼罩下来,也幸好他们是阶梯式排列,才不至于完全遮挡住后面的视线。
而他们面前则是一块围栏,与第一排的距离刚好够他放下长腿。
但,对谢秋就明显不够了。
谢秋一坐下,那双腿就好似无处安放,往两边微微岔开,好巧不巧,两竖列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江知照上身稍微一侧就能打到谢秋的衣角。
于是,谢秋右脚往这边一偏,江知照只觉得脚踝上突然触到一片细腻温热的皮肤。
他们的校裤是根据每个人尺寸选的,这会儿坐下刚好就露出了脚踝,刚好两人脚踝就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