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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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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乱了。”甘兮之话音刚落,周疏不安的心终于如同擂鼓。她想起十几日前收到的江初照的信,让她去太原任太守。

她强行镇定下来,语气紧张:“出什么事了?”

甘兮之从袖中拿出竹简,“澜舟急递回洛阳的。我压下了。”

周疏看着已破损的封缄,“确定除了你没人看过吗?”

甘兮之:“澜舟呈回御史台的公文先送到我手中,再转递。只要途中没有人拆开过,便只有我一人看过。”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想到了贺循。

她把竹简还给甘兮之,“这件事你瞒不了太久。安青在城西有一处私宅,你换了官袍,就来那边。我去通知她。”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崔鉴稽首行礼。

司马业递过帛书,“令君,看看这个。”

崔鉴接过,刹时惊住,“陛下,这……”

司马业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令君觉得,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崔鉴双手拿着帛书跪下,“陛下,尚书台的确不知情。”

“她压下了所有自青州送往洛阳的公文,尚书台自然不知情。”听不出语气有什么情绪,“朕叫令君深夜入宫,就是想问令君,今夜有何人会进宫面圣?”

大雪足足落了两日。积雪已经漫过小腿,不用点灯,夜格外亮。

马蹄踏入雪中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十分清晰,不过今夜屋后竹林的雪老是落下,一阵一阵地,让人不敢安睡。

驿馆的门被清脆叩响,不会是先生。渚月提了剑,轻手轻脚走过去,背靠着门,警惕地轻声问:“何人?”

“姑娘,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她拉开院门,清辉洒了满身。

她越过渚月看廊下还未熄灭的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其实这座驿馆的隔音不是很好。她有时能听见头顶风吹动瓦片上碎石的声音,屋后竹林的沙沙声,能听见渚月和江初照的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从廊下传来的渚月的抽泣声;最刺耳的,是江初照深夜的咳嗽声。

廊下的木板年久失修,在年年岁岁的浸泡下,踩上去已经有轻微的响声。偏偏这个时候,檐后没了“啪嗒”的落雪声。长廊的咯吱的响声清晰地传入耳中。这不是渚月的足音。

心跳漏了一拍,司马信舔墨的动作停下。如江初照所言,风雪中,真的有夜归人;而且,比窗含西岭千秋雪更美。

“承愿”

“阿信”

司马信手中竹笔的墨滴到帛书上尚未察觉,她屏住呼吸等度日如年阔别三月的那一声轻唤。她会唤她什么呢?

而廊下与白雪融成一景的清辉默了好半晌,隔着窗牖递来一浪又一浪的情思。窗下散落的昏黄的灯光落到她的裙摆上,风轻轻抖落她斗笠上的枯叶。

司马信身体前倾,吹灭了油灯。

渚月抬头去看崔玉棠,轻声道:“长史”

崔玉棠的目光收回,解下斗笠,“崔家无女明景也。姑娘以后唤我玉棠吧。”

深夜寂静的驿馆,捧起水浇下的声音比玉环碰撞的声音更清冽;水珠一滴一滴毫无杂音地滴入耳朵,像在心湖投下了那粒石子,涟漪一层一层荡起,浮光跃起,眼波不平。

明月跃上她身前的小案,今夜,又无眠意。

寒意和风雪被洗去,席卷而来的是长久奔波的疲惫。崔玉棠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她把自己整个人没入水中,起身穿衣时月光已经照到了浴桶前的屏风。

她接过渚月递过来的里衣。出了屏风,肩上的秀发还在滴水。

穿上双袖,替她更衣的人手从身后环过来,合上衣衽。月光洒在她细腻的手背上,十指修长,那是一双未沾过阳春水的手。

她刹那反应过来。转身对上那双眼含秋波的双眸,她的目光很轻柔,像在抚摸她的脸;又很委屈,像在控诉。

司马信的手顺着衣衽滑到腰间,替她系好带子后,顺势环上她的腰。

她们相拥了许久。

檐后竹林又开始落雪。

这样被惊扰的安静让司马信心安。

“我等你许久了。”她不大清楚的声音微颤。情绪被倾听,牵肠挂肚被失而复得填满,流离有了安定,“夫人。”她的语气缠绵,托付着长相思。

“我在,”崔玉棠回应她,“公主殿下,臣来晚了。”

崔家无女明景也。司马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玉棠,承愿是你的妻。”她双手收了收,拥得更紧了些,“夫人瘦了。”

“阿信,我不负誓言。”

司马信用她的话回答:“我心已许,未有多疑。”

“天凉夜深,夫人发还湿着。”她拿过搭在衣桁上面的帕子,“我替夫人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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