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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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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先是递给司马仁,司马仁看得很快,沉思不语,又递给了对面的司马义。

司马业居自上而下地将每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他握着竹简垂下来的八宝带,轻轻一捏,仿佛就能捏死所有人的命门,但他一松手,就会被无数的藤蔓、根茎缠住。

“承德果真博闻强记,一目十行,看得很快。”他捏揉着八宝带的铜扣,注视着已经想和自己分庭抗礼的长子。

司马仁一愣,立刻后退几步,俯身叩首,不敢与天子对视。

司马信明白了司马业此言何意时,也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

不过司马仁毕竟经过许多试探,很快冷静:“回父皇,前几封战报儿臣看过。儿臣随父皇征战多年,对河北也有些了解,父皇召儿臣时,进宫路上便做了一二猜测,鲜卑约莫是打到上党了。”

“嗯,”司马业松开铜扣,挪开目光,“承德的确是跟朕征战沙场最久的儿子,对军情如此敏锐,也不枉你叔伯的教导。”

司马义看完后,大监便将战报往下传。

“承贞如何看?”他的目光如山,落在谁身上,就将泰山的威严和重量一起压了下去。山没有外放的情绪,也无变化无常,只能仰望,不敢僭越。

司马义垂下头沉思,半晌,才起身拱手道:“回陛下,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北方游牧也多在这时南下;只是此次河北大旱,粮草供应不及,因此鲜卑才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依臣之见,河北民心归顺,即便鲜卑掠我一州三郡,百姓不应,他们只是无水之舟,不出三月,便会知难而退。只是蛮夷虐我百姓,岂能容之,陛下只需集结军队,我大魏仁义之师一至,收复河北,易如反掌。”

“承贞善于分析形势,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民如子。”司马业这番话已经算是夸奖。如今的次子已经学会了父亲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嘴角勾起的笑意像微风吹过湖面留下的涟漪。“陛下和兄长时常教导臣要体恤百姓,臣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

司马业考验长子:“承德可有应敌之策?”

司马仁起身,叩首:“回父皇,河北形势如二弟所言,臣在陛下面前论排兵布阵,无异于班门弄斧。臣只想驱逐蛮夷,为君父解忧,为万民解难。”

有人献良策,有人荐良才,一个为自己邀功,一个替别人邀功;他倒好,要起了兵权。司马业食中两指在桌上轻扣。

司马仁额头紧贴着膝下的软垫,他带兵出征,如司马义所言,河北形势,看似危急,实则不攻自破。他出征,凯旋后,赢的是兵权。没有什么比兵权更能接近那个位置了。

或许是私心表现得太过急功近利,很容易被上位者一眼看清,司马业的不言语,让司马仁开始担忧。他即便有其他世家的支持,可想要登上那个位置,还有太多障碍需要扫清,司马业的弹指一挥,便可轻轻敲碎他的帝王梦。

司马义端坐着品味司马仁刚才的话。不愧是大哥,在他畏畏缩缩在群臣面前塑仁义名声时,已经要起了兵权。如今虽然自己外祖手握兵权,不过父皇却培养起了寒门的霍通,日后也是他的一大障碍,拉拢一个不确定因素,不如自己握兵。如此长算远略,与司马仁相比,自己还是计差一筹。

不过司马业的不表态,也让司马义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信在座下噤若寒蝉。如今有人献良策,有人要出征,还有人拿着举荐信,他们都在争,争仁义,争权利。而她在退,还要去触逆鳞,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良久,堂内才响起司马业的声音:“承德有心,朕不能不成全你的仁孝。”他提笔舔墨,将堂内的提心吊胆和见风使舵,一笔一划抹去。

司马仁也未想到,司马业会如此轻易地将兵权给到自己手上。他与司马义羽翼渐丰,前几月才刚刚被打压过。

只是这简短的一句话,便将那些揣测的心思击得灰飞烟灭,他还是那个被器重的长子。

“去你皇叔那边去领兵权去吧。”他递出一匹绸缎,看向呆住的司马仁:“承德何不接旨?”

司马仁回过神来,感恩涕零道:“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必不负父皇信任,大破蛮夷,扬父皇威名,播陛下仁德。”

司马仁的脚步声只留下了肃静。

审视落到司马义身上,“三天前议事,承贞曾说鲜卑不足为惧,匈奴才是大患,若朕给你五万兵马,可破敌否?”

司马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司马业给他兵权与司马仁去争,天予不取,反受其害。“臣必不辱使命。”他叩首的声音刺激着司马信的耳膜,郑重的语气也刺激着观望的獠牙,“只不过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如今用兵,会加重百姓负担。臣只需四万兵马,便可退敌。”

“承贞英勇,朕与百官待你凯旋。”他未提笔,在告诉司马义还得再等等。

如今打量移到并无底气的司马信身上,她双手握着竹简,愈发地想要逃离。

“五郎有事要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司马信紧闭双眼,手也握得更紧了,她起身越过漆木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跪下,将竹简举过头顶,“儿臣恳请父皇,释放平城兵曹苏沐。”

此言一出,满堂惊惧;司马业面色一沉,群臣缄舌闭口,皆无声跪拜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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