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臻问:“你是什么人,怎会知晓我们的意图?”
游艇的甲板并没有比渔船高出多少,那少年攀着边缘,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游艇。
杨鹤童挺身上前,挡住少年前行的步子,而将陈硕臻和老段护在身后,他瞪着那少年问:“你干嘛不请自来?你这叫擅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啊?”
少年没被杨鹤童吓退,反而笑了,他的笑容里有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他问杨鹤童,“你不认识我了吗?”说完指了指自己右侧脖颈。
杨鹤童顺着他手指看去,他的脖颈上有一个暗红色六边形的疤痕。
杨鹤童愣了愣,没有好声气地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啊?”
少年探头看向杨鹤童身后的陈硕臻,说:“恩公,你也不认识我了吗?”说完又指了指那个疤痕。
“哦,我受伤的时候恩公你昏过去了,所以这个疤你应该没见过。”没等陈硕臻回答,少年又自顾自地说道。
他见陈硕臻没认出他来,又笑着说:“是恩公你,赐我以名。”说着退后一步朝陈硕臻作了个揖,施礼道:“在下姓曲名飞。”
三人同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曲飞?”
杨鹤童和老段表示并未听过,一脸懵地看向陈硕臻。
“曲飞!”陈硕臻惊喜地走上前,捏了捏曲飞的肩膀,“你……修炼成人了?!这……太好了!”
不错!这小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曲飞笑着,不停地点头,任由陈硕臻捏他的肩头的肌肉,他站得直直的,像接受检验一般。
杨鹤童走过去,拉开陈硕臻的手,皱着眉说道:“你别拉拉扯扯的,这孩子一看就还小,你要拉扯就冲我来。”
曲飞却满脸笑意地说:“我不小了,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三百岁了,现在我一千多岁了。”
“啊?”杨鹤童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陈硕臻笑了笑,又问:“曲飞,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曲飞答:“正是。”
陈硕臻问:“我们的行程你怎会知晓?”
曲飞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恩公你忘了,我将元丹赠与你了啊,所以恩公在何处、恩公所思所想,我都可以感应到。”
杨鹤童一听两眼放光,对曲飞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将手搭在曲飞的肩上,问:“那你能不能感应到你的恩公,她心中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曲飞点点头,很诚实地回答:“我能感应到。”
杨鹤童更惊喜了,赶紧追问:“那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曲飞再一次认真地点头:“有。”
“是谁?”杨鹤童迫不及待地追问。
陈硕臻急忙制止,“曲飞!不可胡言!”
曲飞朝杨鹤童眨眨眼,“恩公不让我说。”
陈硕臻打断他俩的谈话,“曲飞,你既已知晓我们意欲何往,此次前来定是来襄助于我?”
曲飞笑着说:“恩公说得没错,在下正是前来襄助。”
陈硕臻说:“我们要前往东海龙宫,如今将沙棠果吞入腹中,入水即漂浮于水面,你可有良策?”
曲飞答:“恩公你忘了我的真身是什么了吗?”
陈硕臻神色淡然,“记得,是一条金花大蟒。”
杨鹤童和老段闻言忍不住心里一惊,杨鹤童更是瞪大了眼睛。
曲飞说:“我原本是山间一条小蛇,三百年修炼成大蟒,将元丹赠与恩公后,一切从头开始,三百年后又三百年才修炼为蛟,三百年为龙,三百年为人,还要三百年才可成仙。”
“如今我修得人身,幻化成龙是向低阶转变,乃轻而易举之事。”曲飞笑着说,“三位请稍等,待在下换一副模样,带你们去龙宫。”
说完将外面那层衣服脱下,折叠好,递给老段,说:“劳烦大叔帮我保管。”
说完转身跳进了海里,片刻之后,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狂风大作,而后巨浪滔天。
海浪声太大,杨鹤童只能大声喊:“老大,这个家伙到底可不可信啊?翻起这么大的浪是想要拍死我们吗?”
老段也大声喊:“太师姑,我们先进去避一避大浪吧。”
三人正想转身进舱内避一避海浪,忽见三丈来高的巨浪中探出一个龙头,赤红色须发,褐色龙角,眼睛瞪得像铜铃。
龙头稳稳地矗立在甲板前,浪潮则缓缓平静了下去。
只见它摇了摇须角,轻轻一抖便落了一甲板的水,“嗤~”鼻孔还喷了一口气。
陈硕臻有些不敢相信,“这便是曲飞的模样了?”
杨鹤童惊呼:“我的天,这谁能想到啊?刚刚明明是个俊朗的少年。”
段明成回头看了看舱内的几个船员,他们神色自如,似乎完全看不见巨浪,也看不见变成龙的曲飞。
曲飞低下头,将脖颈放到与甲板平齐的高度。
陈硕臻见状,立即从甲板上助跑几步,纵身一跳,准确地跳到了曲飞的头上,她稳稳地抓住曲飞的龙角,然后朝着杨鹤童和段明成喊了一声,“上!”
杨鹤童和段明成也助跑几步,一起跳到了曲飞的身上,并匍匐下来,抓住了曲飞的龙须。
曲飞驮着他们三人,向海中猛地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游艇上的一个船员路过甲板,忍不住疑惑地嘀咕了一句:“这无风无浪的,甲板怎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