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魂魄互换之后,陈硕臻在陈珍儿的身体里睁开了眼,她缓缓环顾四周,这是徐绍卿家的客房,铜镜依然摆在老地方。
陈硕臻见陈珍儿站在铜镜里面看着她,于是说道:“陈珍儿,这般劳烦你,你可有怨言?”
陈珍儿微笑着摇摇头,说:“怎么会呢?徐睦人很好,你愿意救他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陈硕臻有点纳闷,心道:“这个陈珍儿什么时候跟徐睦关系这么好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问道:“你今晚住这儿?你在徐家做客?”
陈珍儿点点头,说:“嗯。”说完有点害羞地笑了笑。
次日清晨,陈硕臻起床,将陈珍儿的披肩长发挽成了个干净利落的丸子头,已是深冬了,陈珍儿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陈硕臻看着衣服的标签上写着:“填充物:白鸭绒。”,又拉起衣领来嗅了嗅,心道:“现代人可真是聪明,用鸭绒来填充在衣物里既保暖又轻便,而且居然还不臭。”
她拉开房门,走到东厢房的院子里,离开的这几个月,徐宅什么都没变,但她的内心却已沧海桑田。
她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那块地,心中问了一句:“岳蟠,一千年了,不知你在下面怎么样了。”
这时,徐家的保姆来了,见到她,就热情地打招呼:“陈小姐早。”
陈硕臻笑着点了点头。
保姆又说道:“早饭已经做好了,陈小姐随时都可以过去吃了。”
陈硕臻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问了一句:“过去?去何处?”
保姆有点讶异地看着陈硕臻。
陈硕臻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地说道:“劳烦带路。”
片刻之后,在保姆的带领下,陈硕臻来到徐家别墅的餐厅,徐绍卿坐在餐桌旁戴着眼镜看手机,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一个脏污的空盘、一个空碗和一双用过的筷子,看样子是刚吃过早饭。
老段见她去了,热情地招呼她:“珍儿,早啊,过来吃早饭吧。”
老段见陈硕臻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看了看徐绍卿面前的餐具,笑着解释道:“徐总赶着去公司开会,所以就没有等你一起吃饭了,这大周末的,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
徐绍卿听见老段这么说,于是将手机放在一旁,摘下眼镜说:“珍儿,我赶着开会,就没有等你吃早饭了,你别介意啊。”
陈硕臻笑了笑,说道:“徐总不必客气。”
徐绍卿和老段同时一愣。
陈硕臻又对段明成说道:“老段,是我。”
徐绍卿和老段同时站起来,惊喜地唤了一声:“太师姑!”
老段赶紧替陈硕臻把椅子拉开,陈硕臻也不客气,理所当然地坐了下去,说道:“二位不必客气,都坐吧。”
徐绍卿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师姑可有找到沙棠果?”
老段赶紧说道:“老徐,让太师姑先吃饭。”
徐绍卿赶紧说道:“哦对对付!抱歉啊太师姑,是我太心急了,思虑不周。”,随后向厨房喊道:“王姐,把陈小姐的早餐端上来。”
转头又对陈硕臻说道:“太师姑,你先看看今天早上王姐准备的早餐合不合你胃口,不合胃口的话,我叫他们重新做。”
陈硕臻说道:“徐总不必客气,沙棠果我已经找到了,就埋在外面的一株侧柏下。”
正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紧接着门“刷”的打开了,徐睦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旁边的保姆一只手扶着徐睦,另一只手的胳膊上搭着徐睦的外套。
徐睦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更显得皮肤苍白,他走一步停一下,走得很慢。
徐睦看到陈硕臻时,脸上露出欣喜地笑,随后挣脱保姆的手,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一步一步向餐桌走了过来。
保姆见他挣脱也不勉强,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徐睦开心地说:“珍儿,今天,带我,放风筝。”
徐绍卿起身去扶他,并说道:“陈小姐今天还有事,改天带你玩儿。”
徐睦皱着眉头挣开徐绍卿的手,一脸不高兴地说了一句:“不要。”
徐绍卿继续耐心劝道:“大冬天的放什么风筝?要等到春天,有风才能放风筝。”
说着两人已走到餐桌旁,徐绍卿细心地帮徐睦拉开椅子。
徐睦慢腾腾地坐了下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道:“有风的,有,我都,看见了。”
徐绍卿说道:“风是看不见的。”
徐睦缓慢却又固执地说道:“看得见,树叶,在摇晃。”
徐绍卿又耐心地哄着他:“风太小。小睦听话啊,今天就在家好好待着,好吗?”
陈硕臻有些疑惑地看向老段,老段立马会意,解释道:“太师姑有所不知,小睦醒过来之后不仅反应迟钝,行动迟缓,而且还不认识人了。”
陈硕臻点点头。
老段顿了顿又说:“他跟陈珍儿小姐,就是太师姑回大芜的那天才刚认识的,但没想到他俩却一见如故,陈珍儿很照顾小睦,小睦也很喜欢跟陈珍儿一起玩儿,所以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几乎每个周末都会邀请陈小姐来咱家玩。”
陈硕臻说道:“哦,难怪……我就说她怎么知道我要找她互换魂魄了还等在铜镜旁。”说完看向徐睦,又说道,“徐公子长结实了。”
老段说道:“多亏家庭医生悉心照料,躺了一年,肌肉都有些萎缩了,做了很长时间的康复训练,这才能慢慢走路了。”
餐桌对面徐睦还在吵闹,徐绍卿站在旁边不停安抚:“小睦听话,先吃饭啊。”
徐睦皱着眉头,坚决地拒绝道:“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