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句话:想得美!
陈硕明等了一两个月,岳蟠没有攻打大芜的迹象,又等了三四个月,岳蟠不但没有攻打过来,反而听说,那岳蟠将黎州府更名为忆城,为了方便祭拜陈安民,还在忆城郊外修建了一座太庙。
陈硕明气得在自己的府邸内大骂:“这该死的岳蟠!不务正业!还不快点为自己开疆拓土,还修什么太庙?!自己的父皇不待见自己,就想抢别人的父皇!连死人都不放过!简直是狼子野心!”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简直是丧心病狂!”
“简直……”原本还想补一句的,奈何词穷了,“简直……简直呸!不要脸!”
刘公公也将这岳蟠修太庙的事说与陈硕臻听了,陈硕臻却皱起眉头,说道:“先帝在世时,爱民如子,他岳蟠杀死崔家军和徐达将军手下那么多将士,现在父皇他老人家人都不在了,他修什么太庙父皇都不会原谅他!”
又过了几个月,算算时间,这前前后后也就过去了大半年了,大岳国依然没有动静。
于是又有传言说,岳蟠说了他拿陈安民当义父,要为陈安民守孝三年,所以三年之内是不会攻打大芜了。
这种传言陈硕臻听听也就罢了,她依然每天勤学苦练,日昃忘食,随时警惕着岳蟠带兵来袭。
陈硕明听了这种传言气得直跺脚,早知道那岳蟠对陈安民那般情深义重,自己当初就该大大方方把皇位接下,唉!如今被一个女子夺去皇位,心里着实不甘心啊。
陈硕臻对这位大皇兄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在小事情上狂妄自大,就喜欢在口舌上争个高低,在大事情上又莽撞,又思虑不周全,做事情拖泥带水。
比如现在。
陈硕臻从往事里回过神来。
现在,她觉得刺杀自己的人,原本不太确定是不是陈硕明的,但看这作案还留下把柄的做事风格,倒也符合陈硕明的智商。
想到此处,陈硕臻叹了一口气,希望此事不要将郁太傅卷进来。
如果要将郁太傅卷进来,她真的宁愿放弃不查了,她不想知道真相,就想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而且,自己已登基三年了,如果真如传言所说,岳蟠要为先帝守孝三年,那么今年冬天他就很有可能死灰复燃,重新计划攻打大芜之事。
如果岳蟠带兵来袭,她便会御驾亲征,说不定就会将自己交代在战场上了,所以是谁来刺杀她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晚膳后,陈硕臻正在灯下批阅奏折,忽然听到一个小太监来禀报,说是祖师堂的香炉冒紫烟了。
祖师堂是陈硕臻专门在宫内设置的一间供奉岷山派祖师爷的祠堂,在这祠堂内有一个香炉,是陈硕臻的师父虚空真人给她的法宝,作用只是方便联系。
比如现在,师父有事要找陈硕臻了,香炉便会冒紫烟。
陈硕臻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急忙赶去祖师堂。
祖师堂很朴素,就跟宫外那些普通的道观差不多,进门正中间就挂着一副岷山派祖师爷的画像,画像前的紫檀木条桌上放着供果和香炉。
进门右侧的窗口边,还有一张黑漆条桌,上面便放着另一个香炉,这个香炉跟祖师爷画像前那个香炉不一样。
这是一只青铜博山炉,肚大而圆,盖高而尖,整个炉体呈山形,故而名为博山炉,炉盖上雕刻着鸟兽,此时香炉镂空处正冒着缕缕紫烟。
陈硕臻赶紧施法,那紫烟便凝集在一起,形成了虚空真人的样子。
“徒儿见过师父。”陈硕臻施礼道。
“臻儿不必多礼,为师此次找你是要告知你一件事。”虚空真人道。
陈硕臻说:“师父请讲。”
虚空真人说道:“三年前为师担心那岳蟠失去幻影阵后会到大芜来找你,所以在芜国边境设了一个虚空界,让他进不来。”
陈硕臻说道:“多谢师父护佑,只是臻儿从未听说有人被什么挡住,这几年商队和老百姓,就连修真者都可以自由出入啊。”
虚空真人答道:“为师设的界,只针对那些有心魔之人。”
陈硕臻诧异道:“师父之意,那岳蟠已入魔?”
虚空真人答道:“正是,他实则早已入魔,他手中那把魔魂剑便是魔界帝君所赠。”
“啊?!”陈硕臻惊讶道,“怪不得几年前就觉得他喜怒无常,嗜杀成性,原来早就堕入魔道了。”她沉思片刻又说道,“徒儿以为民间传言,说他认先帝为义父,为先帝守孝三年是真的,却没曾想,原来是师父布下的虚空界在护佑弟子。”
虚空真人继续说道:“传言如同空穴来风,这三年里岳蟠从不曾试图破界,足见民间传言也并非全无根据。”
虚空真人顿了顿又说道,“如今三年过去了,岳蟠法力大增,魔性更强,如今他正在试图破界,虚空界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
陈硕臻垂下眼眸说道:“该了结的迟早要了结,徒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与岳蟠同归于尽。”
虚空真人说道:“现下以岳蟠的法力,连为师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不过……”
陈硕臻看着虚空真人,等待他说下一句。
虚空真人继续说道:“不过,为师可以试试去请一位老朋友帮忙。”
陈硕臻施礼道:“多谢师父。”
师徒俩说完话之后,虚空真人便随同那一缕缕紫烟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