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臻又问,“为何与魔有关?”
岳蟠答:“此剑乃一位高人所赠,朕并不知为何叫这个名字。”
陈硕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那你早些歇息吧。”
次日,岳蟠带领大岳国士兵攻至城门口,果然,没有了楚流萤结草相助,孟元超很快便败下阵来。打斗间,岳蟠找准机会,一剑便结束了孟元超的性命。
战后,陈硕臻带领几个部下打扫战场。
所谓打扫战场,就是处理尸体和收集还能用的兵器。
陈硕臻找到孟元超的尸首,他倒在血泊里,双眼未闭,神情悲凉。
陈硕臻一眼就看见了他腰间露出的丝帕一角,她蹲下来,轻轻从他腰间将那一方丝帕抽了出来。
那是一方白色的丝帕,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丝帕的一角还绣着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陈硕臻叫来两个小兵,对他们说道:“此人是敌军将领,他生前并未伤害我方将士,你们俩找个地方将他安葬了吧。”
那两个小兵答:“是!”说完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刚准备抬走,陈硕臻又说了一句,“等等。”
两个小兵便站定了等她发话,陈硕臻走过去,将那方丝帕重新塞进孟元超的腰间,又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然后对那两个小兵说道:“去吧。”
大岳国士兵先一步入城,在城里烧杀抢夺,使得临源郡的百姓痛苦不堪。
崔将军见此情景,马上向身后的军队发话,说道:“传令下去,凡我大芜国士兵,若有烧杀抢夺、奸淫掳掠者,军法处置!”
身后众将士齐声答:“是!”
陈硕臻见那些岳国士兵的行径也极为愤怒,她怒气冲冲地四处找寻岳蟠。
当她路过一户人家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呼救声,还有男子的奸笑。
于是走过去一脚踹开宅门,见两个岳国士兵围着一个年轻女子,欲行不轨。
那两个士兵听见踹门声便回过头来,陈硕臻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们一顿拳脚。
那两个士兵不敢还手,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陈硕臻帮那女子把衣衫整理好,说道:“姑娘别怕,现下只是一时兵荒马乱,过几日便会风平浪静了。”
那女子只是感激地看着陈硕臻,没有说话。
陈硕臻转身走出了那户人家,又继续寻找岳蟠,她只要见到岳国士兵便会问,“你们岳国皇帝呢?”
起初几个都说没看见,后来终于遇到一个士兵说了句:“好像在公衙方向。”
陈硕臻赶去公衙,岳蟠正站在衙门内的公堂之上,临源郡太守已逃窜,只剩下一些仆役,被绑了,跪了一地。
只听岳蟠说了句:“留你们何用?”说完便背过身去。
岳蟠的随从便拔剑走向那些衙役。
陈硕臻大喝一声,“住手!”
岳蟠听见陈硕臻的声音,回过头来。
陈硕臻上前质问道:“你,意欲何为?”
岳蟠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答道:“无用之人,当然是杀了。”
陈硕臻冷冷地看着岳蟠,说:“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顿了顿,又说:“我要你下令,善待城中百姓。”
岳蟠看着陈硕臻,挑了挑眉,说道:“如若朕不答应呢?”他眼里有着不屑与冷酷,又说道:“这座城已被占领了,城中的一切皆为战利品,难道不是吗?”
岳蟠的手下见皇帝都这样说了,于是又提着剑向那几个仆役走去。
陈硕臻急忙又喊了一声:“住手!”
岳蟠没有发话,他的随从也只听他的,情急之下,陈硕臻“刷”的一声拔出惊鸿剑,剑尖直直地抵在了岳蟠的咽喉处。
这下岳蟠的随从不敢轻举妄动了。
陈硕臻冷冷地对岳蟠说道:“放了这些仆役。”
岳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对随从说道:“放了吧。”
那些随从便将剑送回剑鞘,走过去给那几个仆役松了绑,说了句,“滚!”
仆役们被松绑后,马上夺门而出,跑了。
岳蟠见那些仆役跑了,他缓慢地收回目光,看着陈硕臻,说道:“臻儿为了一些素不相识之人,对朕拔剑相向,真是很让人心寒啊。”
陈硕臻狠狠地瞪了岳蟠一眼,收回剑,说道:“我要你下令,叫你岳国的士兵善待城中百姓。”
岳蟠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点点头,对随从说道:“还不照办?”
随从说了句,“遵命!”便下去了。
陈硕臻后退了两步,她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张脸,她觉得此人变得好陌生,她似乎从未了解过他。然后她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过来一会儿,岳蟠的随从进来,问道:“皇上,真要传令吗?”
岳蟠望着陈硕臻离去的方向,说道:“君无戏言。”
随从说道:“可是,将士打了胜仗需要犒劳啊,这位芜国的三公主真是爱管闲事,就这样三言两语,将士们的战利品就没有了么?”
岳蟠转过脸来,抬手就给了那随从一个耳光,他眼神阴鸷,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岳蟠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不等随从回答,便接着说道,“朕要娶她,欲立她为后,你竟然说她管闲事?”
那随从立马跪下,说道:“皇上饶命,小人之前不知皇上和那芜国三公主是这种关系啊,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急忙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
随从又说道:“可是陛下,她用剑指着您啊,属下担心您的安危。”
岳蟠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今日她拿剑指朕之事,不许传出去半个字!大岳国朝堂上那几个老东西,朕还是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如若被他们知道朕的皇后曾经用剑指着朕,那她以后在后宫,甚至在大岳国便举步维艰了。”
随从磕头应道:“属下明白。”
岳蟠冷着脸说道,“下次再敢说她半句不是,朕便将你五马分尸,滚!”
那随从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岳蟠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表情,片刻之后,他闭上眼,仰起头,喃喃道:“臻儿,朕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