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君马去疾如鸟,角声一动天拂晓。
大芜国的军队里也是有女性的,女兵虽不多,但个个能文能武,一般主要负责文职和炊事,以及一些缝缝补补的后勤工作。
女兵们白天和男兵们同吃同喝,晚上便找一僻静处单独支起帐篷,所有女兵睡在一起,她们将女兵的帐篷上插上一面小旗,称之为女兵营。
陈硕臻白天跟着崔将军,听崔将军分析战场形势,讲解兵法,晚上便和女兵们住在女兵营里。
一个月后,崔将军带领的崔家军终于抵达战场。
此前在沅州镇守的军队是卢将军带领的卢家军。
这一仗打了将近一年,大芜国已有了明显的劣势。
崔家军到时,沅州的城门周围已坚壁清野,楔国讨不到半点好处,但卢家军也只能加强防守,等候时机。
双方就这样耗着。
敌方领军者是楔国的一员大将,名叫沙齐,此人阴险狡诈杀伐果决,并且善于用兵。
大芜国皇帝的意思其实是让崔家军接替卢家军,好让卢家军稍事休息整顿,结果崔家军到时,卢将军却说什么也不肯退居二线。
只因那沙齐日日在城门外叫骂,句句问候爹娘,言词极尽侮辱。
沅州城的边关军队议事堂里,卢将军越想越气。
“你们来得正好!崔将军,劳你守住城门,待我出去与那贼人决一死战!”他一拍桌子站起来,生气地说道。
崔将军按住卢将军的肩膀,将他按回椅子上,并劝说道:“卢将军切莫急躁,那贼人摆明了用的是激将法,想诱你出城,我们大队人马已然赶到,前来助你,你又何必在此时与他一般见识?”
卢将军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气愤地说道:“老子不管!今日必定要与那贼人比试比试!”说完提了自己惯用的兵器便往外走去。
崔将军赶紧追出去,“卢将军,切莫冲动!那沙齐是出了名的狡诈,你此时出城,小心中了他的埋伏!”
陈硕臻刚来,人生地不熟,只是觉得崔将军说得有道理。
她不便说什么,只能跟着追了出去。
沅州城那扇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卢将军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执一杆红缨枪,大喝一声“驾!”,那马儿便风驰电掣地飞奔了出去。
陈硕臻与崔将军以及其他副将都奔至城楼上,焦急地观望战况。
卢将军的战马奔出一里地,沙齐果然出来应战了。
只见他手握一柄金丝大环刀,身穿铁片鱼鳞铠甲,骑着一匹黑色军马奔袭而来。
正所谓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一见面便各自吼了一声以壮声势,卢将军的长枪远距离比较占优势,对方战马还未奔至近前便一枪狠狠刺了过去。
那沙齐毕竟老练,身子一斜就避开了。随即又挥出一刀,那刀身极沉,别说是被砍,即便是被拍一下也能将人撞飞。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是昏天黑地难分难解。
来来回回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最后卢将军将手中红缨枪反手一挑,刺向沙齐的面门,沙齐将头偏了偏,并未完全避开,那枪头便划破了沙齐的脸。
沙齐脸上挂了彩,心里发狠,招式也越发刁钻,遂将那柄大环刀舞得呼呼作响,密不透风,卢将军一不小心,胳膊上被割破一道深深的口子。
卢将军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道口子,皮肤破开,血肉翻了出来,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那皮肉与刀口接触过的地方竟然滋滋冒着白色气泡,像被腐蚀了一般。
沙齐见卢将军受了伤,哈哈大笑,说道:“让你尝尝我大楔国蝮蛇毒的厉害,哈哈哈!”
卢将军立刻明白了,沙齐的刀口上涂了蝮蛇毒。
他指着沙齐,说了一句:“你好卑鄙……”话音未落,人便两眼一闭从马上摔了下去。
崔将军等一行人在城楼上看得真切,旁边一名副将大呼一声:“不好!”
便立刻向崔将军请命,“崔将军,末将徐达请求出战。”
崔将军说道:“准!命你带三千士兵增援卢将军。”
徐达一抱拳,“末将领命!”说完迅速转身离去。
崔将军又转身看向远处,沙齐的军队正在蠢蠢欲动。
陈硕臻见崔将军不再发号施令,于是忍不住向身后的士兵喊了一句:“女兵营将士何在?”
“卑职在!”几个女兵大声应道。
崔将军听到陈硕臻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干什么。
“速取蝮蛇毒解药,于城门处等候!”陈硕臻说道。
“卑职领命!”几个女兵得了命令也迅速转身离去。
众将士一听陈硕臻的命令,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陈硕臻对崔将军抱拳说道:“崔将军请降罪。”
崔将军问道:“三公主何罪之有?”
陈硕臻说:“方才一时情急,越权下令,还请崔将军责罚!”
崔将军是个豁达之人,他说道:“事急从权,三公主思虑周全,何罪之有?”
片刻之后,敌方也许是没料到大芜国坚壁清野十几日,现下竟然能派出三千士兵前来增援,一时间也摸不清大芜国这边的状况,于是草草鸣金收兵。
众将士将卢将军救回来,行至城门口,崔家军女兵营将士已备好解药,第一时间给卢将军服下。
过了一会儿军医来号脉,忍不住感叹道:“幸亏解药服用及时,毒液未至心脉,人无大碍,休息数日便无事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纷纷感叹一声,好险!而后也纷纷感叹这位新来的三公主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