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臻想了想,这件事不能告诉陈珍儿的父母,怕她父母担心,关键还解决不了问题,老段的人脉应该比陈珍儿父母的人脉广多了,对,问问老段。
陈硕臻心想,自己都没有帮上老段什么,现在又要给人家添麻烦了。她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老段发起了语音请求。
很快,老段接起语音通话,依然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她一声:“太师姑。”
陈硕臻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给老段听了之后,老段楞了一会儿说:“太师姑,只要你不是主动动手,警察那边只要调查清楚了,应该不会过多为难你,关于开除学籍这事,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我还得跟老徐商量商量。”
陈硕臻心里疑惑,这老段平时挺有礼貌的一个人,怎么居然敢称呼自己的顶头上司为老徐?关系那么好?已经称兄道弟了?
陈硕臻疑惑归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是问了一句:“那位徐家公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段叹了一口气,回答她:“并无起色。”
陈硕臻说:“你今天下午有空没?等我放学来接我,我去徐总家看看。”
老段答应道:“好。”
傍晚,陈硕臻跟着老段来到了徐绍卿的住处,那是位于润德市郊外的一个名叫石磨丘的地方。
石磨丘是一座小山丘,因山形圆润,山顶平坦,像一个巨大的石磨而得名,山丘虽然算不上雄伟,但整个山丘以及山丘后面绵延的数座群山都是徐家的庄园,可见徐家财力。
车沿着宽阔的草油路上山,陈硕臻透过车窗看向远处的雪山山顶,说道:“山管人丁水管财,远处那座雪山是否太过险峻了?刀劈斧砍一般,边缘与棱角皆锋芒毕现。”
老段答:“那座雪山叫西岭,多年前,山顶上的白雪原本是终年不化的,但现在全球气候变暖,雪线上移,嶙峋山石便显露出来,不过我已经做了风水局化解了,待会儿到了住处还要烦请太师姑再指点指点。”
徐绍卿的别墅,就建在平坦的山顶上,但并不是处在山顶的正中央。
陈硕臻和老段在别墅大门口下了车,陈硕臻看了看平坦的山顶,又看了看别墅的位置,问老段:“此处名叫石磨丘?那这房子的位置可是建在了磨眼处?”
老段点点头,“太师姑好眼力,确实是在磨眼处。”
陈硕臻不解,问道:“如果按照普通风水学的理论,是断然不会建在磨眼处的,因为有折磨之意,这徐家这样建房子可还有其他深意?”
老段答:“太师姑猜得没错……”
这时徐绍卿从那扇气派的大门里走出来,热情地跟陈硕臻打招呼,“这位就是太师姑了吧?老段,快把客人请进来。”
老段应了一声,对陈硕臻说:“太师姑,我们待会儿再详谈,里面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硕臻对徐总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徐总不必客气,叫我名字即可,非本门人士却叫我太师姑,我也当不起。”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徐总和老段往屋里走。
这是一套中式的别墅,正面一扇朱漆大门豁然敞开着,上方是青瓦盖成的屋檐,檐外一对守门石狮威严地蹲坐于两边,檐下两根粗壮的汉白玉外柱矗立在石狮的后方,跨进大门,陈硕臻指了指门上的貔貅造型的辅首衔环,笑着问老段:“一看就是你设的,你很喜欢用貔貅啊?”正阳大厦面前的喷泉周围就设了八只。
老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瑞兽嘛,化煞纳财最为常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进了门便是一面雕花的照壁,透过照壁上的镂空花窗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花园,太湖石叠堆的假山上,一股清泉汩汩流出,下方的水池里养着几尾锦鲤,水池周围栽种了许多名贵的花草及树木,低矮的灌木丛里藏着一个小小的造雾机,时不时的喷出一股雾气,使得整个园里的景观更是云蒸霞蔚,犹如仙境。
老段在旁边说了声:“太师姑这边请。”说着朝右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右边的风雨连廊有转角,目的是为了绕过眼前的花园,陈硕臻跟着老段走过那两旁皆是汉白玉廊柱的连廊通道,便进入了这栋别墅的主会客厅。
主会客厅有两面高大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花园里的园林景观,客厅内的家具和装潢却不全是中式的,正中央高高的屋顶上悬挂着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微风吹过,一颗颗水晶轻轻晃悠,珠摇玉动,璀璨夺目;客厅墙上挂着几副花鸟工笔画,画框镶了金边,笔法与构图极为精巧,却看不出出处;沙发是中式的,厚厚的椅垫外裸露出金丝楠木的框架。
徐绍卿客气地说:“太师姑请坐。”
陈硕臻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徐总不必客气,方才已经说过了,不必如此称呼。”
徐绍卿与段明成二人却并不坐下,隔着宽大的茶几站在陈硕臻的对面。只见徐绍卿牵起段明成的手,说:“岷山派弟子的家属也应当知礼节。”
陈硕臻看着眼前二人牵着的手,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原来这二位是断袖啊!陈硕臻突然又问道:“那令公子……”
徐绍卿说:“不敢隐瞒太师姑,徐睦是我跟我前妻所生,我前妻在生徐睦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我是双 x 恋,老段算是我续的弦。”
说话间,保姆已经用托盘端上了三个青花瓷的杯子,那三个杯子杯盖圆润,杯身是海浪的花纹,突显端庄之意,浪尖处描金的点彩更是别具一格。保姆分别将三个杯子放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杯盖的缝隙处一缕水蒸气袅袅升起,陈硕臻已闻到了茶香。
保姆轻声说了句:“请喝茶。”说完便退下了。
陈硕臻问道:“闻此茶香,是仙崖石花吗?”
“是雪顶甘露。”徐绍卿温和地回答。
隔了一千年,连茶叶都换了名字。
陈硕臻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贴在茶杯外面试了试温度,刚沏的,还有点烫,但她也不急着喝茶,说道:“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令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