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郑帛回来了,班里的同学碍于面子,都纷纷对她嘘寒问暖。
陈硕臻照例坐在最后一排,郑帛等到课间休息的时候,趾高气昂地走到陈硕臻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陈硕臻,说:“陈珍儿,你打伤我,我已经请律师了,要求你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陈硕臻看着郑帛的眼睛缓缓地站起来,郑帛被陈硕臻看得心里发毛,本能将胳膊交叉挡在胸前,怕陈硕臻动手,没想到陈硕臻却很诚恳地说:“误伤你,确实抱歉。你如果要让我赔偿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需要赔偿多少?”
郑帛见眼前的这个“陈珍儿”似乎又变得和以前一样老实好欺负了,更加得理不饶人了,用鼻孔朝着陈硕臻说:“律师会通知你的,总之要让你这个穷光蛋赔到哭。哼!”说完转身正准备走却和她背后的杨鹤童撞个满怀。
郑帛没好声气地说:“你没长眼睛啊?”
杨鹤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一声,说道:“呵呵,我长没长眼睛重要吗?站着不动你都可以撞上来。”说完冷冷地瞪了她两眼,又说:“怎么?想碰瓷啊?你怕是想靠这门技术发家致富了。”
郑帛气极了:“你……”
杨鹤童绕过她,在陈硕臻旁边坐下,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郑帛,说:“快上课了,还不走?还想要我的地址给我寄律师函啊?你老爸那儿谁的地址没有啊?”
郑帛气得手哆嗦,指着杨鹤童:“你……”
陈硕臻笑了笑翻开了课本。
上完课,下课铃响,科任老师说了声“下课。”然后就夹起书本走出了教室,同学们活跃起来,大家都在一边收拾文具一边商量午饭吃啥。
学习委员薛峰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试卷大声说:“大家等等再走啊,上次随堂小测试的试卷大家来领走啊。”说完又朝着陈硕臻说:“哦对了,陈珍儿,喻老师叫你下课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陈硕臻应了一声:“哦,好。”
片刻之后,陈硕臻来到文学系教研室,朝里面看了看,没人。正在想喻老师去哪里了便听到隔壁校长办公室里面传来喻老师的声音:“校长,我们已经调出了那天的监控,看得出陈珍儿不是故意伤害郑帛的,郑帛现在要让她赔偿五万多,陈珍儿家境困难,她很有可能会为了赔这笔钱而辍学去打工的。而且她们两个都是学生,现在打起官司来,哪还有时间学习啊?为了两个学生好,你还是让郑帛撤诉吧?”
校长郑慎光一脸为难地说:“哎呀喻老师啊,我那个女儿,我是管不了她的,她已经成年了,她要起诉,我也只能尊重她呀。”
喻老师带着恳求的语气:“校长……”
陈硕臻站在门口,紧紧地握着帆布包的肩带,她冷冷地看着那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虚伪地推脱。
校长拍拍喻老师的肩说:“喻老师啊,我觉得你只需要教好你自己的书就可以了,至于学生生活中的事情嘛……恕我直言,现在的学生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好了。有的学生会点拳脚功夫就到处打架斗殴,可不得给点教训吗?按理说这次都应该给她记大过一次。”
喻老师急忙说:“可是校长,陈珍儿平时是个特别踏实的孩子,她一定不是故意……”
校长摆摆手打断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已经放学了,喻老师啊,按理说你班上出现这么有暴力倾向的学生,你也难辞其咎吧?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倒先跟我求情了。行了,先去吃饭吧。”说着向门口看过来,看到陈硕臻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了句:“你就是陈珍儿?”
陈硕臻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进去,站在喻老师面前,说:“喻老师,你找我?”
校长见陈硕臻没有搭理他,冷哼了一声。
喻老师转身走出校长办公室,陈硕臻紧紧跟着他也走了出去。
二人回到文学系教研室,喻老师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又把眼镜重新戴好,陈硕臻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办公桌前等喻老师说话。
喻老师平复了一下情绪,笑着看向陈硕臻,“陈珍儿,呃……你如果有困难可以跟我说,钱不够也可以找我帮忙。”
陈硕臻看着眼前那张酷似郁太傅的脸,心里百转千回。这人世间魑魅魍魉那么多,她有千百种方法收拾他们,可是当她看着眼前这张关切的脸,坚强的内心突然就融化成一池柔波。
陈硕臻内疚地说:“抱歉喻老师,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一定不连累你。”
喻老师说:“律师函你收到没?”
陈硕臻:“暂时还没呢。”
喻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硕臻忍不住笑了,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喻老师有些吃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陈硕臻不回答,她笑得更开心了。
我开心只是因为你的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