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整体灯光是昏黄的暖色调,仅有沙发这块候客区是清清冷冷的白光,光线盈盈照在云岁晚身上。
她手掌撑着沙发背用力,指尖深陷,揪着柔软的面料,站直身子道:“没,抱歉......刚刚腿有些坐麻了。”
女人乌发雪肤,身段细致,被灯光照的看起来一触就碎。
时浅站在旁边观望,没有搭把手的想法,她见云岁晚磨磨唧唧的,耐心全无,索性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睡裙,脱掉制服外套道:“等会记得把门关严。”
说着解开领结,拿起衣物便旁若无人的朝浴室走去。
“唔。”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又怎么了?”时浅停下脚步回头。
女人轻掩着鼻,“浅浅......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太浓了些......”
?
一股无名之火腾起,时浅气急反笑。
“故意找茬是吧?我都没嫌你信息素烦人,还好意思说我?真应该找个检测器来测测,你知不知你今天信息素有多......”
她话音猛然卡住,意识到什么似微微睁大眼。
萦绕周身的信息素已在不知不觉间,浓郁到填满整个房间的程度。
方才坐在云岁晚身边,时浅还只以为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可现在她和云岁晚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信息素的气味仍未有半分消淡。
那异常甜腻,非比寻常的花香,轻而易举勾起她难以忘却的回忆。
联想对方白日反常,和晚上突然好转面色红润,她还以为是吃了止痛药......结果根本就跟生理期难受没任何关系。
时浅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未分化的少女,反应过来堪称恼羞成怒地骂道:“云岁晚!你是不是有病?”
发热期还坚持到剧组拍戏,连晚上的表演课都不愿落下,白天那么多人,她难道就没想过万一她忍耐不住失控了该怎么办?
时浅感到荒唐,最主要云岁晚竟然能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时浅能闻到她信息素,所有人都会不知情的被她用生理期作为借口,成功搪塞过去。
这个世界没有抑制剂,每月准时到来的发热期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度过,因而时浅在那几日都会格外小心。
哪里会像云岁晚这样,大晚上跑到别人房间待着。
时浅真不知道她是愚蠢无知,还是自以为是到觉得能抵抗omega的本能。
反正不管哪种都好,别倒她房间里。
见云岁晚微微垂着头喘气,模样难受,时浅犹豫了会,到底还是心软,走过去帮忙搀扶。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半,知晓没有抑制剂的日子,发热期有多难熬。
女人软软靠过来,睡裙下身体单薄,白皙的锁骨脖颈皆泛着层粉意。
发热期情/潮总是一波接一波的,现下她应该到了最难捱的时候。
走廊有摄像头,时浅保险起见,将刚脱下的外套拿起来披在她身上。
“房卡在哪?”
“口袋里......稍等。”云岁晚虚虚答,勉强拿出房卡开门。
这种情况下她竟还能保留理智,除了身子发软外,几乎和常人无异,时浅叹为观止。
她将女人安稳送到房间,感觉这副画面似曾相识,想起来在新娘学院时,她也是像这般把对方送回的宿舍。
旧账未清,再填崭新一笔。
于是临走前,又气不过地抱怨:“发热期就有点自知之明老实待着,别总是麻烦别人。”
女人靠在床边,双眼微阖,浓密的长睫耷拉下来,鼻息凌乱,低声道:“抱歉......”
又是这样。
不管什么事,云岁晚总能以道歉收尾,宛如一拳打进棉花里,软绵绵的,特别让人恼火。
时浅本来没指望她回话,闻言霎时气结,铁了心的要不吐不快。
云岁晚别以为摆出副柔弱的姿态,她就会次次放过。
她深吸一口气,“你的道歉有半点价值吗?除了道歉——”
“浅浅。”云岁晚突然有些急促的开口,声音虚弱带着气音,软得要命,“能不能别凶我......”
轻轻的请求,含着几分委屈。
她抬眼看过来,眼尾绯红一片,瞳孔浸在水波中,妩媚得惊心动魄。
时浅瞬间泄气,后知后觉感到脸热,她差点忘了,对方是一位处于发热期中脆弱的omega。
这里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现在也绝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空气中漂浮的晚香玉花香馥郁,甜腻勾人,仿佛跟着主人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时浅生平第一次窘迫的没说一句话,逃也般离开。
在关上房门的最后一霎,女人面若桃花的模样自脑海一闪而过,她之前想不到的那个形容词忽尔有了答案。
云岁晚今晚看起来特别......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