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并没有得到结果,我与里德尔的相处大多时候都是这样,一切都只是在为下一场争端开启做铺垫罢了。只是,这种行为如今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我已知晓,他不过将是伴随时间流逝而逐渐变为枯骨的凡人。
他畏惧死亡,我却早已成为他身上栖息着的死亡本身。
为他办事的小巴蒂·克劳奇回来之后并没有得到奖赏,彼得·佩迪鲁和卡卡洛夫也没有。
在里德尔看来,这三人皆是我的帮凶。
卡卡洛夫曾经在我控制里德尔时对我说:“让我走吧,派瑞特,我现在应该出现在巴西养老了。”
他敏锐地感知到,如今的食死徒,乃至整个英国巫师届都是一条漏水的破船。船的下沉已经不可避免,而我,还在往船舱里扔更多的“物质”。
我满足他这一愿望,但是,我还需要他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这不公平!”他朝我嚷嚷,“我们已经完成交易了!”
“这很公平,卡卡洛夫。行动,还是死亡?”
我朝他露出笑容,可惜因为里德尔目前这张丑脸,所有和蔼慈祥的氛围都被摧毁了。
卡卡洛夫摇头晃脑,最后答应下来。他说,我是个不讲信誉的人。
我说,既然你们已经确认我的本质,这一会就不要在和我攀亲了。巫师,我本来就并非“人”。
说完,我又开心地笑了一会,就像是挣脱某种枷锁一样。规则是用来约束双方的,法律也是。一旦有一方违背规则,那么也应该承担违约之后的后果才对。他们没有与我对抗的能力,自然在目睹恶果之后就吵吵嚷嚷地要回到框架里。
里德尔的大脑很好用,思考起来十分迅捷,包括他的性格也一样。我很喜欢这种不被束缚的感觉,也喜欢寄生在他身上时这种“非人”的身份。
后来,我与里德尔达成君子协定,他作为身体的主人,也作为我的魔力供应者,享有六天的时间,我作为一个轮回的终结,出现在第七日。
巫师们称呼我为“安息日主人”。
“贝拉怎么样了?”我问秘书。秘书对我说,贝拉太太的精神状态不算好。
“那她还听话吗?”
“她很听您的话。”她说。
我满意的用指关节磕在桌面上打拍子。反正疼痛属于第二天的里德尔。
民众——公司的民众对于顶头上司换人并没有什么感触,大多数人只关心自己的直属领导对自己好不好,然后时不时再和工会一起去闹事,向公司索要更多报酬。
人类的金钱对我来说只是诱捕他们的饵食,迟早都是要抛出去的,因此,我很科学地喂养这些“食用”药剂和“使用”饵块的麻瓜。
至于巫师们,他们对贝拉轻易地继承一家庞大公司表现出惊人的愤怒。这种愤怒在得知她能够离开监狱,并且在犹他州最高的建筑里享受未来的人生时达到顶峰。
在这个时间点,最先不服的是卢修斯·马尔福。
当年他就想通过讨好莱昂尼达斯·尤瑟夫,从而往这家公司投一笔钱,只是后来被我拒绝了。药剂公司一直被我捏在掌心,如此重要的饵块不应该被马尔福家族浪费。
马尔福主张,既然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被关在监狱里,那么属于她的那家公司就应该由她最亲近的人——最有能力的人代为持有。
他巧妙地避开第七天,在里德尔掌控身体的时候提出这个诉求。
我与里德尔都被他的无耻所震惊。
-姐妹阋墙,真刺激。
只有旁白幸灾乐祸。
在沉默长达五分钟之后,里德尔艰难地开口,他问马尔福:“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件事呢?”
是啊,他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对里德尔提出这种请求呢?
卢修斯·马尔福真是被我养大了野心,他以为我曾经对纳西莎家庭的偏爱将使他们在我死后能够得到我的所有遗产,所有,当得知自己失去臆想中的钱财时,就会觉得是贝拉夺走了他的东西。
他开口时,语气里饱含某种理所应当的意味。但是他忘记了——或者说,整个马尔福家族都忘记了——他们作为“叛徒”的身份。
先是背叛里德尔,又背叛我。
两个关键时间点做出的“正确”选择早已让这个家族变得反复无常且不可信任,再加上,马尔福没能守住里德尔的魂器,也没能彻底除掉斯内普。
他在里德尔这里的价值已经比不上尽忠且同样持有巨额财富的莱斯特兰奇。
如果里德尔帮助马尔福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