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到那地方了。开快点开快点!”
萧北雨忽然按住白菲菲肩头催促。凌衣依旧不愿抬眸不愿理会现实,但白菲菲冷不丁左肩受力,没反应过来,本就潦草的交通工具禁不住重心倾斜——
翻车了!
猫猫不得不回到现实,飞快缩进口袋。
这次并没有手护着口袋,他就算及时缩进去,仍旧重重撞在地上,只有一层布料做了微不足道的缓冲。
这一撞比刚刚燕绝爬房顶时严重得多,他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开的车?”
“还不是……我!”
“猫呢?”
“在……里……”
“不会死了吧?”
声音陡然变大,四周温度骤降,他似乎被人拿出来,躺在了某人的手掌上。
一根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耳朵。
凌衣半死不活地睁开眼睛。
少女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双眼一亮:“还活着!”
“那就好……我就说不至于这么脆弱嘛!”萧北雨拍了拍小猫脊背:“好样的,小家伙,不愧是具有冒险精神的小猫咪!”
凌衣:……累了。
“你羊癫疯啊?突然拍我干什么?”看小猫没事,白菲菲算起账来:“你看看,给咱俩干哪来了?!”
“你往后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
白菲菲顶着问号慢慢扭头,“嘶”了一声,瞬息窜到萧北雨身后:“墓墓墓墓墓墓墓墓墓墓墓……坟!”
原来是萧北雨上山时看到的那座墓碑啊……又这么巧吗。
刚好在这里翻车了?
不过翻车原因就是萧北雨看到墓碑后产生慌乱,影响了燕绝驾车,也不算巧合。
凌衣不感兴趣地看向墓碑,可惜他现在不是凌衣,只是只猫。
他做不了什么,扮演着女高中生的燕绝做不了什么,自从那次被吓后就对黑天、树林、鬼三者组合产生少许阴影的萧北雨也待着不动。
燕绝扯了扯对方:“快……快走啊。愣着干嘛?”
“有点奇怪。”萧北雨微微皱眉:“你能看清那两棵树吗?”
白菲菲吼道:“你自己看!!!”
“那好像是两棵桃树……”
“怎么可能?谁在坟墓旁边种桃树?桃树不是驱鬼辟邪的吗?”
“所以说奇怪啊……难道是什么恶人?冤魂?枉死的人?而且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其他墓碑或人家,山顶的乌村应该也不会把家人的坟建到这来。”萧北雨摩挲着下巴,忽然下定决心:“我们去看看吧!”
白菲菲斩钉截铁:“我不去!”
萧北雨轻轻拽她:“走嘛,我一个人害怕。”
白菲菲:“我也怕!”
萧北雨:“怕什么啦~这不是有我陪你吗?”
白菲菲:“你算个人吗?!”
萧北雨:“……”
“求着我带你进村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利用完就骂我不是人了。”他顿了顿,边抹着眼睛边往墓碑走,声音比鬼还幽怨:“算了,我自己去。”
好拙劣又好逼真的演技……可惜,白菲菲皮囊下的是燕绝。
萧北雨绑架不了一个抛却道德的人,谴责不了一个没有三观的人。
但燕绝毕竟披着白菲菲的皮,还是做样子道:“喂,你……好好好!”
“我和你一起!”
少女目光坚定如星,鞋底却像钉在原地似的:“我的灵魂与你同在!加油!”
“你下一句该不会是‘运动场上的健儿们’吧?”萧北雨回头吐槽,人已经走到桃树前。
正要蹲下身仔细看看墓碑上的姓名年岁,一团黑影猝然从树枝间飞出。萧北雨下意识退后捂脸,等他放下手时,黑影已经飞到二十米高处,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形状和叫声都像是乌鸦,体型却大如苍鹰。
燕绝的呼吸凝滞一瞬。
凌衣微微张开了嘴。
萧北雨愕然大叫:“太平鸟?!”
他后知后觉拔枪,等枪口朝上的时候,鸟早已不知所踪。
白菲菲愣在原地,一头雾水:“吓死我了……还好只是只鸟。不过,什么太平鸟?那不是乌鸦吗?好大一只啊……”
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仿佛搞不清状况。但凌衣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这就是他燕绝的鸟。
可是燕绝的鸟……待在鬼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