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飞船比他先一步入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与火光,沐杉也扑通一声落入海中。
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传入耳朵,沐杉睁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清,他只好拼命上浮。
然而到了水面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块布料,应该是床单正好盖在了自己的上方,真是天杀的。
沐杉的气已经不足了,他急切地乱抓乱游毫无章法,最后他迎着火光游去,边游边将床单往怀里抓。
“哈……”终于探出头,沐杉大口呼吸着空气,床单也因为吸足了水沉入海底。他抹了一把脸看向飞船,火势不大,早知道不冒险了。
沐杉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直没穿衣服,尴尬这才袭来。不过他也没功夫脸红,慌忙朝着飞船游去,此刻他身上的血溶进海里招引来鲨鱼就糟了。
沐杉回到飞船内,涅罗咻已经消失了。他随手拿起涅罗咻的披风裹在身上,接着捡起匕首充当螺丝刀一点一点将床板拧下后推进海里。
这算是小小的救生筏了,原来涅罗咻将飞船停在浅海处,无论涨潮退潮都隐在海里,难怪没人发现。
沐杉用手慢慢往陆地滑去,而隐约空中出现个人影,再近一些便能分辨出是长着狗耳的人。
可是怎么还有翅膀?
“哈鲁……”沐杉试着叫了一声,那人果然平直身子加速飞来。
随后他降落,护着沐杉的头将其扑倒在地。
“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哈鲁紧紧抱住沐杉,一下一下亲吻着沐杉的耳垂,“对不起,你惩罚我吧。”
“戒指丢了。”沐杉轻轻拍着哈鲁的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一点敌人的声音都没听到……”哈鲁撑起身看向身下的沐杉,波浪推着床板上下起伏,“你罚我吧。”
“好。”沐杉抓住哈鲁的下巴吻了上去,牙关无需撬开,哈鲁自愿配合。
两人吻了良久,直到哈鲁的舌尖被沐杉狠狠咬住,咸涩的味道在两人口中传递。哈鲁没有躲,反而扣住沐杉的头将吻变得更深。
“你受伤了。”哈鲁的舌尖被放过,他舔了舔血看向沐杉被染红的披风,随后他掀开看着沐杉胸口的剑伤。
“涅罗咻绑走了我,你没有察觉也是正常。”沐杉刚要坐起却又被按回床板上,且由于哈鲁的动作,床板摇晃海水拍了上来,“别乱动,要沉船了。”
“我帮你处理伤口。”哈鲁没有理会,他用翅膀遮挡住沐杉身子,俯身舔舐着伤口处的血。
“据我所知……狗的唾液无法疗伤……”沐杉被舔得发痒声音也开始抖,而没想到这麻酥的电流感真让痛觉麻木了不少。
沐杉的脸变得绯红,他再次被哈鲁裹紧后抱起。第二次体验飞行,风景很美,涅罗咻的地盘临海,被净化后竟有依山傍水的诗情画意。
而且自己爱人的怀里温暖并具有安全感,他扇动翅膀带着自己朝着村子飞去。
哈鲁现在是天使吗?不,应该是天狗才对。
而且这翅膀像是鸽子的。
沐杉没敢问,他怕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沐杉只离开了一天,村里人并未察觉异常。只有紫欣问他看没看到安宁,沐杉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摇头说没有。
“那看到他记得让他去打水,这家伙又偷懒!”紫欣嘟囔着抱怨。
地球被炸毁了大半,这四片绿洲便已是全部净土。而他们都属于沐杉了,没想到涅罗咻中二的想法真的得到了实现。
夕阳西沉,世界被染成橘红宛如燃烧起来一般。沐杉走到樱花树下,他立了两块墓碑。
“希望你们下辈子还是搭档。”沐杉双手合十,哈鲁也跟着有样学样。
风将樱花吹落散在地上,又将其刮起形成小型的樱花漩涡。
“你为了救我杀了谁我都不怪你。”沐杉转头看向哈鲁,而哈鲁却一脸懵逼,摇了两下尾巴表示不解。
沐杉只当哈鲁是想隐瞒,不希望自己担心也就不再追问。
直到他回到村内看到了正在挨骂的安宁。
“对不起对不起,我跟哥们下象棋去了。”安宁求饶,就差跪到土里了。
“你不打水不烧水村民们没有喝的了!”
“是是是,媳妇教训的对,你别生气啊別动了胎气。”
安宁没事,哈鲁的鸽子翅膀不是因为吃了安宁的水晶。
对啊,那天插在树上的那位也是会飞的。
八月底,有些闷热但可以忍耐。沐杉坐在屋顶看着村子内奔跑嬉闹的孩子们,如果不是周围的建筑太过落后,那现在跟末日前没什么区别了。
幸存者们都聚在了一起,大家能力各异知识面也互补,将世界恢复原样并非难事。
紫欣的孩子也出生了,似乎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但还要等他长大以后具体确认。
如果新一代的孩子没有能力,那就要更加抓紧时间重建世界,给后代留下适宜生存的环境。
秋明开始狂写日记,他把末日后的故事全都写下供后人参考,并自诩为新世纪的司马先生。
沐杉扇着扇子,莫名有了一种天塌下来也能继续扛起来的勇气和自信。
“你后悔做我的狗吗?”沐杉看向自己身旁的哈鲁。
“我从不后悔,你可以无数次跟我确认,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后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