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摔坏了脑子,那可真是难治了。”
戚京瓷呲牙咧嘴站起来,却发现好像除了擦破点皮肤,没什么大事。
月亮正高悬于天,清辉洒在二人身上,少女气鼓鼓望着面前男子,而男子则一脸宠溺瞧着她。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偷跑出来干嘛,还想被坏人抓走?”
戚京瓷有些恼,却又不好意思说实话:“今天天气好,我来街上数星星!”
燕珩洲失笑,看着她不说话,
其实她是下午才听闻明日一早燕珩洲就要走了,可他却不告诉自己!于是戚京瓷准备晚上偷偷出府,跑去淮安王府质问他。
却没想到燕珩洲居然站在王府门口,还被他瞧见自己从墙上掉下来了。
当真丢人。
二人心照不宣地明白对方的想法,却也都默契地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现在相处起来似乎不像从前一样毫无顾忌了,沉默了许久,还是戚京瓷先开的口。
“不如我们去街上转转?”
大乾皇城晚上子时之前,商业街的街道上都是很热闹的,不论有没有节日亦或是活动。
一路走来,戚京瓷忽然对河边的孔明灯感兴趣。
二人站在桥上,在孔明灯上画画。
戚京瓷在她的孔明灯上画了一对鸳鸯,左上角提了几个字。
“河清海晏,花好月圆。”
燕珩洲瞧了眼,调侃她:“好难过,阿瓷的愿望里居然没有我。”
戚京瓷骄傲地扬了扬头:“现在可不能告诉你,我先藏在心里,等结连理那日,我再说与你听。”
燕珩洲失笑。
他看着少女认认真真写字作画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心酸,不知从何处来,见她笑得越开心,自己的心就越痛。
戚京瓷注意到他的不寻常,有些担心,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来看他。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燕珩洲见她神色焦急,心中的缺憾似乎也被渐渐填满了。
原来被人真心惦记在乎,是这种感觉。原先他不理解那些打仗时还把妻子的画像藏在心口的将士们,不知道那是出于一种什么感觉,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
他好像要有家了。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圆满,燕珩洲第一次在上战场前,怕自己丢掉性命,他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叹一口气。
“没事,别担心。”
两只孔明灯渐渐升上高空,桥上有两个痴人在痴痴地看。
万千灯火不足以描述这一刻,戚京瓷心中满是悸动与欣喜,原来这就是有了心爱之人的感受,成亲似乎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
他们在桥上相互依偎,看着孔明灯渐渐消失。
桥下一紫衣少女,正怔怔望着他们。
林曳月像一个躲在阴暗巷子里的老鼠,偷窥者他人的幸福。
看着王爷与戚京瓷那样般配的背影,豆大的泪珠不断从她的眼眶滚落下来。
林曳月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她以为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燕珩洲,可她却连伤害戚京瓷一次,都会内疚许久,上次王爷没有明说,可她知道,王爷对她失望了。
她好的不纯粹,坏的也不够彻底。
想要把王爷抢回来,可又怕他不幸福,可若是成全他们,自己又不甘心,这么多年,她陪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比不过出现了个把月的戚京瓷?
林曳月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忍再看下去,只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若是失败,那自己就远离京城,不再打扰他们。
若是事成,林曳月缓缓睁开眼,眼睛里没了刚才的痛苦懦弱。
若是成功了,那就说明他们终于是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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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终于回去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燕珩洲送戚京瓷回去,二人一路上聊了许多。
“我们还未定亲,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夜会情郎?”
燕珩洲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现在就算你的情郎?”
戚京瓷低下头,有些羞赧不敢瞧他。
“不算情郎算什么…”
“算是我的未婚妻。”
见戚京瓷久久不语,他温声开口:“等我凯旋归来,便三书六聘前来娶你,到那时,你便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保护你。”
突然听他一本正经表白,戚京瓷有点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半晌,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突然开口。
“你这几日为何态度转变这么快,明明你以前是不愿与我在一起的,我是在做梦吗?”
燕珩洲闻言却有些惭愧,他不知道,原来戚京瓷一直没有安全感。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动心的,可他却知道,自己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可直到那日他以为戚京瓷出事了,才终于明白,他的心早就被她填满了。
“当然不是做梦,若是心中难安,便给我绣一个荷包,等荷包绣好了,我便回来了。”
二人闲话许久,没一会便到了淮安王府门口,戚京瓷偷偷进府后,本以为这个点所有人都睡觉了,却没想到一进去却看见府中所有人都整整齐齐站在门前。
淮安王妃站在最前面。
瞧见戚京瓷回来,她却没有责骂她,而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跑到她身边,带着哭腔道。
“阿瓷,阿瓷,刚才宫里来人传旨,说你父亲涉嫌投敌叛国,被带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