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皇帝,此仇不报,我枉为人父!”
淮安王虽然很气愤,更多的确实后怕,若是淮安王没去,那女儿岂不是…自己和夫人说不定再也见不到她了…
“王爷,今日多谢你救了小女,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淮安王声音苍老又沙哑:“等小女好些了,本王就把她接回去,今日给你添麻烦了…”
燕珩洲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会叨扰?郡主路上一直念叨着想回家,只是刚到我府门前,她就又开始吐血,实在止不住,我只好先将她带到我府里。”
燕珩洲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戚京瓷不要发生什么事情,她还那么小 。
哪怕戚京瓷总是喜欢逗他整他,他还是希望戚京瓷能平平安安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淮安王和王妃在戚京瓷床边也守了一天了。
彼时戚京瓷已经被换上了干净衣服,身上的血也被处理干净,只是看上去很是虚弱,面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叫人怎么也放不下心。
淮安王和王妃本来打算将人带回去,可几位大夫说,戚京瓷受了重伤,外面看不出来,但内伤严重,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也至少要个把月才能下床。
若是现在就坐马车回王府,颠簸之下,戚京瓷身子根本受不住。
淮安王也没法,只得先将女儿留在淮安王府。
淮安王实在没脸留在璟王府住,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叨扰这么久了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只能把晴儿和絮儿留在这照顾戚京瓷。
也没别的办法了。
燕珩洲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淮安王和王妃却实在放心不下,好说歹说,硬是送了一堆东西来王府,说是为了感谢他救下了自己的女儿。
燕珩洲实在推辞不掉,也就收下了,反正这些东西全部都留给戚京瓷用。
是夜。
燕珩洲折腾了一天,总算是有时间处理政务。
书房里安安静静,唯有燕珩洲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就这样过了两个时辰,燕珩洲放下了笔。
有些累了。
他支着头,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偏头,就看见一支素雅的梅花簪。
上次书房里的记忆,瞬间被勾了出来,燕珩洲不自觉伸手,拿起那根梅花簪。
簪子是玉做的,前头是玫红色的梅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簪身是白色的羊脂玉,摸着还有些凉凉的。
燕珩洲看着簪子,不自觉开始发呆。
一直支着胳膊,时间久了,燕珩洲突然感觉伤口有些疼,他掀开衣袖,见雪白的纱布果然已经开始渗血,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放下簪子,燕珩洲起身,绕过桌子往外走。
到了戚京瓷门前的时候,见她还是面色惨白地躺在那,看起来很是可怜。
燕珩洲放轻脚步,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进去。
他怕将自己的寒气带给她了。
戚京瓷从前的样子都是明艳鲜活的,燕珩洲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像一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这。
他不自觉蹲下身。
看着戚京瓷苍白的面容,有些愣神。
她这样不端庄,也不算闺秀,和男人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总爱帮别人,做事情不顾后果,以后要嫁给什么人,才会让她过的好?
燕珩洲突然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感到懊恼。
她嫁给谁,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总之,看在淮安王的面子上,他也会努力保护好她就是了。
燕珩洲的手不自觉抬了起来,想把戚京瓷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可是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他顿住了。
自己是长辈,燕珩洲皱眉,在心中和自己强调。还是别有那些多余的举动了。
燕珩洲想把手收回来,却还没来得及收回,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手指纤细,留着多出一点的指甲,发着淡淡的粉色,整只手瘦弱而瓷白,燕珩洲顺着看下去,就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王爷在干嘛?”
戚京瓷的声音根本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燕珩洲心中微恼,后退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好像被抓包了一样,可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
“你脸上有东西。”
戚京瓷似乎是懂了,嘴角挂着笑:“噢~”
尾调上扬,似乎很是愉悦。
燕珩洲越发懊恼,收回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受了伤,好好休息。”
戚京瓷似是嗔怪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笑着的,片刻后,她直勾勾盯着燕珩洲的眼睛。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燕珩洲哼了声:“不如…”
还不等燕珩洲继续说下去,戚京瓷就接着开口,眼神亮亮的,在这上病态苍白的脸上,添了许多生气。
“不如…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