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是父亲用惯的老人,形式作风颇有些父亲正直宽厚的遗风,再加上顾虑自己这一层关系,下手自然不会那么狠辣。
她转过头来:
“崔叔,你又怎么看?”
崔直正在一旁仔细听着,听到苏婉这样问,手指在那庄子的账目上轻轻点过:
“这个婆子,委实可恶。只是,那庄子上的人没过几日,就被那婆子挟持住,也是无能。”
见苏婉听得认真,他便继续说道:
“以我之意,眼下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但是庄子上的账和财物要抓牢,切不能让她寻个机会谋了去。那婆子做事如此嚣张,就肯定有她主子的授意。我们也得在暗处悄悄留意,看她究竟想要浑水中,摸什么鱼。”
这话没有明说,但指的,无疑便是苏婉的婆母齐秋菱了。一席话听得一旁的王伯都忍不住流冷汗,听说小姐的婆母对她颇为不错,崔直这样说来,岂不是得罪了小姐?
王伯心中担忧,哪知道苏婉听完之后,欣喜的点了点头。
崔直不愧是从前母亲的得力助手,虽之前她并未同他多说过关于这几个人的事情,但他想到的,居然同真正的情况八九不离十。这不由得让她对崔直更加刮目相看起来。
“崔叔说的是。实不相瞒,我那个婆母,表面上对我好,但内地里却另外有一副面孔。所以,庄子上的事情,还望崔叔和王伯多多看顾一二。”
苏婉一边说,一边将之前齐秋菱给自己下毒一事和盘托出。
对面三人听得皆是一愣。
特别是苏昀,听完简直是火冒三丈,拉过苏婉的手臂心急如焚的问道:
“姐,姐,那你现在有没有事?”
苏婉轻笑着拍了拍苏昀的手:
“如今你阿姐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我服用的时日并不算太久,尤大夫说了,只要停了药之后慢慢将养,不出两年,即可无虞。”
只是这两年内,终究是对身体还有影响。不能生育,便是其一。
之前听人说起些传闻,去母留子已是狠毒。没想到,这齐秋菱居然连子都不想要。
不过,这样倒也更好。如果她和邱其清有了个孩子,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那样决绝。
苏婉和崔直等三人又细细嘱咐了几件事,见他们点头应了,方才放下心来。又说:
“我那个婆母近日来对我的嫁妆颇为惦记,所以,还请崔叔和可靠的江湖朋友多打探打探,看她究竟有哪里,需要这么多银钱的。”
苏婉想着梦境中的情景,总觉得这齐秋菱,最大的软肋,无疑便在于此了。为了这个亏空,更不惜将早就计划好的下毒改成更为直接粗暴却风险更大的构陷。
可,她一个不掌家的妇孺,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如此多的银钱呢?
“这个大小姐尽可放心。”崔直应下。
苏婉这才点头笑了,对着二人一揖:
“苏家一脉,就拜托二位了。”